君與父的抉擇
讓曲垣脾氣變得越來越無常,無法排遣,深夜輾轉(zhuǎn)難眠。
他想著:“既然忠孝,我已經(jīng)不能兩全”
二公主懷胎已久,他們的孩子即將出世
兩難之下,他竟生出一個(gè)念頭
“若是忠孝情三者取一”
“情之一字,至少我能做到”
曲垣告訴了二公主,他打算于除夕之夜
假死脫身
二公主雖然驚愕,但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
為此他重金尋找了與他和二公主身形一致的尸體,換上了一模一樣的衣裙,掩人耳目。
到時(shí)候,他就徹底從顧裴的桎梏里解脫
他便自由了
大殿內(nèi),只聽得曲垣自嘲的聲音。
“可惜”
他看向容珩與容時(shí)這兩位皇子
釋懷一笑,“我試圖借殺人案轉(zhuǎn)移視線,嫁禍二駙馬,被睿王殿下看破?!?
“我與顧氏密謀刺殺,更試圖金蟬脫殼,沒想到還是瞞不過圣上與太子殿下?!?
“原來,我所謀劃的每一件事”
“都輸了”
他失落地垂下頭,無限嘲諷著自己的無能。
鳴棲目光亂竄,暗暗想著:
你不是沒有能力,可能只是運(yùn)氣不好,撞上了容珩他們。
二公主早已經(jīng)哭得失聲,兩年多來的心緒變化,說出來也不過寥寥數(shù)語。
顧氏副將聽得心頭震怒,“好你個(gè)吃里扒外的叛徒!”
“顧氏怎么能栽在你這個(gè)小人身上!真為主君有你這種兩面三刀的兒子感到羞恥!”
曲垣眉間絕望更深。
圣上雖怒,但眼下已經(jīng)掌控一切的睥睨,對顧氏的小打小鬧,渾然不在意。
只要他一句話,便能將其斬殺殆盡
他看了眼容珩等人,“太子與睿王今日種種,朕都很滿意?!?
容珩與容時(shí)執(zhí)手,肅然回答:
“是兒臣的分內(nèi)之職?!?
圣上坐于高位,“你顧氏一族謀逆悖上,刺殺于朕,企圖以下犯上”
話還未說完
突然顧氏副將怒目而視:
“滿口仁義道德,分明是你為君不仁!”
他掙扎著咬碎銀牙:“我顧氏一族在隴西為你鎮(zhèn)壓戰(zhàn)亂百年之久,守護(hù)一城安寧?!?
“你靠著我們顧氏一族護(hù)著你的皇位,非但不知感激反而處處忌憚。”
“甚至試圖瓦解顧氏分,若非你疑心深重,我們何須如此!”
“說到底,都是狗皇帝你咎由自??!”
圣上臉色沉下來,眼底慍色漸濃。
李聶將軍聽得雙目瞪圓,憤憤不平:
“咎由自???”
他慷慨陳詞:“顧氏在隴西獨(dú)霸一方,百年之久,難道就當(dāng)顧氏是隴西之主?”
“顧氏不聽從上京命令,高額賦稅,強(qiáng)壓之下百姓過得艱難。”
“百年之久,你顧氏偏離本心,子孫荒淫無道,將士不思作戰(zhàn),殘暴不仁,將百姓視作螻蟻。”
“連外族侵?jǐn)_,都一敗再敗?!?
“圣上高瞻遠(yuǎn)矚,你們?yōu)榍笞员#踔敛幌⒉ヅ钊R散,試圖刺殺圣上!”
李聶將軍常年征戰(zhàn),中氣十足:“你們?nèi)绾螣o辜?”
副將還想反駁,給李聶將軍一腳踹翻在地。
“踹得好!”
“教這群狂妄自大的人看看誰才是大周之主!”
大長公主義憤填膺,嘉寧縣主也在背后掀動眼簾。
眾人或感嘆、或唏噓、或直要將謀逆叛亂的顧氏斬首示眾。
圣上按住龍椅,眉峰深深蹙起。
除夕已過,正是大年初一
圣上到底沒有在關(guān)節(jié)大開殺戒。
“將顧氏刺客關(guān)押,死守消息,嚴(yán)防泄漏。”
“李聶秘密調(diào)兵回隴西,顧氏若降可從輕處置,若反,則立斬不赦!”
“曲垣交由刑司論罪?!?
在陳貴嬪的示意下,圣上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兩位公主:
“二公主囚禁行宮,其他容后再議?!?
“先好好的過個(gè)年關(guān)吧?!?
眾人齊齊道:“圣上躬安?!?
今日的混亂好似終于迎來了終局
絢爛的煙火融化在深深的夜色里
承天山回歸了它本該有的平靜
剛過丑時(shí),宮妃后院,竟又喧鬧起來。
宮人們四處奔走,急得渾身是汗,
“遭了,二公主心緒不寧,見紅了!”
“怕是要早產(chǎn),孩子橫在腹中,難生啊?!?
大公主到底還是顧念妹妹,即便心中有怨,依舊趕來抓緊了二公主的手:
“二妹妹,你堅(jiān)持住,產(chǎn)婆這就來了”
屋內(nèi)紗帳飄搖,宮人們不停奔走。
二公主臉色慘白,腹部的悶痛,似乎將她整個(gè)人都無盡的深淵拽動,有種氣息都喘不上的窒息。
倏地
“咻”的一聲
一道玄黑的神力,劃破黑夜,穿透層層紗帳
就在擊中二公主腹部的那一刻。
瞬間
二公主睜大了眼睛,一枚漆黑的東西,從她的雙目中鉆出,躍入空中硬生生地扛下這道神力
“砰!”
無形的屏障將整間屋子包裹,而屋內(nèi)的人似凝結(jié)一般靜止!
眼前落下了兩道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