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王管家總是下人,他就算猜到張玉竹要對自己殺人滅口,也不敢有任何話說。
況且,張青竹還要通過王管家來救張玉竹,只要能讓張玉竹得到一個,被人脅迫,而張尚書不知情的結(jié)果,那張玉竹就能從輕發(fā)落,而張尚書,就算被牽連,處罰也很輕。
“你這些日子,眼睛都熬紅了?!蓖駥幙粗煞虻哪樕焓謸崦哪樢幌拢瑥埱嘀裢蝗簧焓治兆∑拮拥氖?,輕聲叫了一聲:“婉寧?!?
“你叫我做什么?”婉寧奇怪詢問,張青竹看著妻子:“若說,我趁這件事出仕,或許,就會背上罵名?!?
“譽(yù)滿天下,必定謗滿天下。”婉寧只回答了這么一句,張青竹放開握住妻子的手:“這么說,你應(yīng)了?!?
“我若不答應(yīng),也攔不住你。”婉寧說的是實(shí)話,張青竹蟄伏多年,自然也是在那籌劃的,不能科舉入仕,那就要用別的手段。
張玉竹看起來是闖了天大的禍,但若張青竹借這件事,得到天子青眼,并且出仕,那對張青竹來說,就是巨大的機(jī)會。
而這樣合適的機(jī)會并不多,但這樣的機(jī)會,利用了,也會被人說,用自己弟弟上位。
張青竹勾唇微笑:“我就曉得,你會點(diǎn)頭?!?
“況且,二叔一直都在想,用你來上位?!蓖駥幷Z氣平靜,平靜之中還帶著一點(diǎn)俏皮,張青竹想要再仔細(xì)聽聽,就聽到婉寧笑了:“那就讓二叔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用他來上位?!?
以張玉竹的脾氣,若知道張青竹用這種踩自己的方式來上位,張玉竹大概會活生生氣死,偏生張玉竹還只能謝謝兄長,而不是公開責(zé)怪張青竹。
張青竹也笑了,弟弟的脾氣,張青竹很清楚,他的前面二十年,所想的,都是要把自己壓下去,但現(xiàn)在,張玉竹大概就能曉得,不管張玉竹用什么手段,怎么都壓制不了自己的兄長了。
陳覺蓉在回到京城的第三天,前往陳府去見了自己的母親,昔日門庭若市的陳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冷清許多了,大門上貼著封條,過往的人都繞著陳府走。
陳覺蓉坐在轎子里面,看著那封著的大門,還有門邊的衙役,徘徊了會兒,才讓人把轎子抬起,來到東邊的一個角門。
這道角門倒是開著,卻沒有人守著,陳覺蓉走下轎子,看了眼這荒涼的角門,手不由緊緊握住,角門內(nèi)已經(jīng)傳來聲音,接著一個老婆子走了出來,瞧見陳覺蓉,老婆子就轉(zhuǎn)身往里面跑去:“太太,姑奶奶回來了。”
陳覺蓉記憶中的母親,雍容華貴從容不驚,但現(xiàn)在陳覺蓉看到的母親,是鬢發(fā)花白,雖然頭發(fā)梳得整齊,但不再是昔日那樣雍容華貴。
“娘?!标愑X蓉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堵得慌,只喊了這么一句,陳太太看著陳覺蓉,突然伸手打了她一個耳光:“你為什么要來看我?!?
陳覺蓉被這耳光打懵了,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陳太太的眼淚已經(jīng)落下:“我罪孽最重,要受罪,也就由我自己來受。”
“娘,什么叫,罪孽最重?”陳覺蓉含著眼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