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一時無,抬頭看裴如衍,發(fā)現他臉上也沉得可怕。
他一慣在人前都是要體面的,這次很難維持淡定。
他聲音已經盡量平靜,“舅母有何事?”
樊舅母干笑好幾聲,走近些,“你們不是要帶行舟去京城嗎,我方才想了想,我那外出游歷的小兒,才學不比行舟差啊,不如把他也帶上?”
原是為這事。
樊舅母的小兒子,才學可不是一般的差,不過是花錢捧出來的,前世也沒做出什么像樣的事。
裴如衍斷是不可能收他為學生的。
沈桑寧正想委婉拒絕,就聽樊舅母驚疑道——
“還是說,只能帶一個走?也對,若把兩個孩子都帶去,也不像樣子,不如把行舟留在家里,他年紀尚幼,我會待他視如己出,將來也還有機會嘛?!?
聽了這番論,沈桑寧忍不住蹙眉,此時裴如衍站到她身前。
他從容開口,“舅母,行舟表弟是我看上的學生,并不是因為他是微生家的什么人。”
“我收學生,不看親緣和誰的面子?!?
聞,樊舅母哂笑兩聲,不甘心地應下,離去。
被打斷親親的兩人,這會兒也沒了氛圍。
裴如衍沉默后,道:“我先去洗一洗?!?
隨后,就獨自去了浴房。
*
自打金陵的繡衣閣開張后,因為有京城總店聲名在外,分店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浴池閣的生意雖比上不如,但也在沈桑寧的宣傳下,比下有余。
而她,也學會了游水。
眼看離歸京的日子越來越近,裴徹的禁足還是沒解,原因是裴如衍怕他多生事端。
心急如焚之時,他命人去找的算命先生來了。
算命先生看見豐厚銀錢,當即道:“公子有富貴命??!”
這還用他說?
裴徹皺眉,“我知道,我想讓你幫我算算,我近日總夢到一女子,究竟是誰。”
“公子算姻緣?”算命先生問。
也算是吧,裴徹點頭。
算命先生掐著手指,有模有樣地算了算,“你此生緣分不淺,但皆非正緣?!?
“公子,你孽緣不少啊?!?
裴徹聞,“何意?”
算命先生突然糾結,“我亦有些看不清,公子有兩段孽緣糾纏不休,凡事有因必有果,也許是前世種下的因,此生結出的果。”
“能不能說人話?”
“公子,你夢中之人與你前世結緣,而你對她有所虧欠,因此看不清她的臉?!?
裴徹執(zhí)著地問,:“所以我還能遇見她嗎?”
算命先生正色道:“不論因果如何,公子都不該糾纏,這不是你的正緣?!?
可裴徹并不覺得是孽緣,夢中種種,就像是天賜良緣,該是正緣才對。
“她若不是正緣,我的正緣是誰?”
“公子,你沒有正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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