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她看著林臻那挺拔的、讓她無比安心的背影,心中的慌亂,也漸漸平復(fù)。
她走到他身邊,輕輕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夫君,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依賴。
林臻回頭,看著她那雙寫滿信任的鳳眸,心中一暖。
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用力地捏了捏,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放心,有我呢?!?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還跪在地上的杜如晦,沉聲說道:“杜相,你先起來?!?
“謝王爺?!?
“這件事,除了你我三人,還有誰知道?”林臻問道。
“回王爺,此事關(guān)系重大,老臣不敢聲張,密報一到,便立刻前來求見。除了送回密報的夜梟,再無第四人知曉?!?
“好?!绷终辄c了點頭,“此事,必須嚴(yán)格保密!絕不能走漏半點風(fēng)聲!否則,不等江南亂,長安就要先亂了?!?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眼中閃過一絲旁人難以察白的、銳利的光芒。
“他們想在我們的婚禮上,送一份大禮。那我們……若是不好好回一份禮,豈不是顯得太小氣了?”
聽到這話,慕容嫣和杜如晦都是一愣。
都什么時候了,王爺怎么還有心情開玩笑?
然而,當(dāng)他們看到林臻嘴角那一抹熟悉的、冰冷的弧度時,他們知道,這位大乾的戰(zhàn)神,又一次,在所有人都覺得是絕境的時候,找到了破局的辦法!
“王爺……您的意思是?”杜如晦試探著問道。
林臻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在慕容嫣和杜如晦臉上掃過,一字一句地說道:“婚禮,照常舉行。而且,要辦得比原計劃,更盛大,更奢華!”
“什么?!”杜如晦大驚失色,“王爺!萬萬不可??!如今江南暗流涌動,叛亂一觸即發(fā),我等應(yīng)立刻調(diào)集兵力,防范于未然。怎能反其道而行,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一場婚禮上?這不是……這不是將整個國家的安危,當(dāng)成兒戲嗎?!”
“誰說,婚禮,就不能是戰(zhàn)場呢?”
林臻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獵人般的、興奮而危險的光芒。
他走到御案前,鋪開一張江南地圖,手指重重地點在了蘇州的位置。
“孔志謙和李顯,以為他們藏得很好。他們以為,我們所有的注意力,都會被這場盛大的婚禮所吸引。他們以為,他們選擇了一個最好的時機(jī),最好的地點?!?
“他們卻不知道,當(dāng)他們自以為是獵人的時候,他們,也早已成了我眼中的……獵物!”
他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杜如晦和慕容嫣,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冷酷的笑容。
“朕,要親自去一趟江南。”
“什么?!陛下,您……您要親自去江南?!”
這一次,不止是杜如晦,就連林臻,都驚得變了臉色。
“不行!絕對不行!”林臻想也不想,便斷然拒絕,“嫣兒,你瘋了嗎?江南現(xiàn)在是什么地方?是龍?zhí)痘⒀?!孔志謙和李顯在那里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就等著我們往里鉆。你是一國之君,萬金之軀,怎么能親身犯險?!”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和擔(dān)憂,都有些變了調(diào)。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嚴(yán)厲地,當(dāng)著外人的面,反駁慕容嫣的決定。
杜如晦也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噗通一聲又跪了下去,老淚縱橫地哭喊道:
“陛下,三思?。⊥鯛斦f得對,江南之地,如今兇險萬分,您萬萬不可親身涉險啊!大乾可以沒有江南,但不能沒有您??!老臣……老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看著眼前兩個男人如出一轍的、緊張到極點的模樣,慕容嫣心中,既是溫暖,又是無奈。
她知道,他們都是真的在為她的安危著想。
但她,也有著自己的,不得不去的理由。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杜如晦面前,親自將他扶了起來。
“杜相,您先起來。聽朕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