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鄭蛟撫掌大笑,眼中精光四射,“王爺此計甚妙!末將立刻去安排!定叫那些漠北崽子有來無回!”
“此事需絕對機密,人選要精干可靠?!绷终槎诘?,“具體細節(jié),你我來詳加謀劃?!彼疽忄嶒钥拷潮P,兩人就著燈光,低聲商議起來,手指在沙盤上不斷比劃,時而爭論,時而頷首。
帥帳內(nèi)的牛油燈被風吹得劇烈搖晃,將林臻和鄭蛟二人的身影在帳壁上拉扯得如同激斗的巨人。兩人圍繞著巨大的沙盤,又推演了半個時辰,將誘敵伏擊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反復敲定,直至再無疏漏。
“好!就這么辦!”鄭蛟一拳砸在自己堅硬的皮甲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雙目中燃燒著興奮的火焰,
“王爺,末將這就去挑選人手!虎賁營那幫小子,個個都是騎射的好手,最擅長長途奔襲,讓他們?nèi)ギ斶@支誘餌,最合適不過!再讓神機營的副統(tǒng)領(lǐng)帶上些新制的‘霹靂彈’,埋伏在鷹嘴崖,保管叫那些漠北崽子們嘗嘗天雷轟頂?shù)淖涛?!?
“不,”林臻卻搖了搖頭,目光依舊凝視著沙盤,手指輕輕劃過那條代表著誘敵路線的紅線,
“虎賁營目標太大,他們是我軍精銳,烏維那老狐貍豈會不知?派他們?nèi)ギ斦T餌,太過刻意,反而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鄭蛟聞一愣,有些不解地問道:“那依王爺?shù)囊馑际???
“要像,就要像得十足?!绷终榈穆曇羝届o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真正的運糧隊,護衛(wèi)兵力不會全是精銳。他們會由部分戰(zhàn)兵和大量輔兵、民夫組成,衣甲不整,行進速度緩慢,隊列也必然松散。我們要做的,就是復刻這種真實?!?
他抬起頭,看向鄭蛟:
“從后軍的輜重營里,挑選三千人。這些人不必是百戰(zhàn)精兵,但必須是忠誠可靠、臨危不亂的老兵。告訴他們,這是一次佯動,真正的殺招在后面,他們的任務(wù)就是演好這場戲,把漠北的狼崽子引到我們?yōu)樗麄儨蕚浜玫耐涝讏?。另外,再征調(diào)五千名隨軍民夫,讓他們推著空的糧車,車上蓋著厚厚的油布,里面裝滿沙土石塊,務(wù)必要做出糧草滿載、不堪重負的樣子?!?
鄭蛟聽著林臻的部署,臉上的興奮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深沉的敬佩。
他原以為王爺?shù)挠嫴咧皇窃O(shè)伏,卻沒想到連誘餌的細節(jié)都考慮得如此周全。這樣的布置,幾乎與真實的運糧隊毫無二致,烏維的探子就算看到了,也絕難分辨真?zhèn)巍?
“王爺思慮周詳,末將佩服!”鄭蛟由衷地說道,“只是……讓輜重營的兄弟們?nèi)ッ斑@個險,他們雖是老兵,但戰(zhàn)力終究有限,萬一漠北游騎不上當,反而先一步吃掉了我們的誘餌……”
“所以,護衛(wèi)力量也必須有。”林臻的目光轉(zhuǎn)向沙盤上另一處,
“從你的親衛(wèi)營中,抽調(diào)五百精銳騎兵,讓他們脫下精良的甲胄,換上普通步卒的衣服,混在民夫之中。再挑選一名你最信得過的、以勇猛著稱的偏將,讓他帶隊。對外,就宣稱是派他去押運糧草。此人必須能演,要演出那種護送重要物資的緊張和外強中干。”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冷意:
“這支誘餌,本身也是一個陷阱。如果來的只是幾百人的小股騷擾部隊,這五百精銳,足以將其就地全殲,還能讓烏維得不到任何消息。如果來的……是數(shù)千人的大部隊,”他的手指重重地點在了預設(shè)的伏擊圈——鷹嘴崖,“那就讓他們把敵人引進來。告訴那名偏將,只要把敵人引到鷹嘴崖下,他便是首功!”
“末將明白了!”鄭蛟重重點頭,心中已然有了合適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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