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起訴了那個機(jī)構(gòu),還深挖出了不少前科黑料。
普通家庭投告無門,才讓他們屹立了這么多年。
而這家機(jī)構(gòu)的股東中,赫然有著顧莫成那個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深櫢改莻€入贅改妻姓的渣男花了大價錢將人保釋了出來。
顧媽媽要離婚,卻礙于她躺在病床上的父親,顧氏集團(tuán)真正的掌權(quán)人不允許,認(rèn)定是有人污蔑。
果然,再厲害的人到了老糊涂的時候也是沒辦法的。我輕聲感嘆。
這話落進(jìn)了顧莫成耳中,他摟過我,低聲說:要是我以后老糊涂了,你就大耳光子抽我。
你都老糊涂了,肯定脆得不行!難不成你想讓我一把年紀(jì)還背上弒父的罪名更何況……
我神秘一笑,示意他再靠近點。
他俯身湊近我的臉,我:更何況,我怎么舍得打你呢。說完,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顧莫成瞬間跟個純情少男似的紅了耳根。
事到如今,顧莫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顧氏集團(tuán)大義滅親,堅決捍衛(wèi)司法尊嚴(yán)的公關(guān)也只能收了起來?;氐筋櫦掖笳退执蟪骋患芎蟛涣肆酥?
陳鳴一家自從搬進(jìn)隔壁的房子后,他們一家經(jīng)常跑過來串門。
陳俊把我精心打理的花園糟蹋得不成樣子。
我忍。默默給收拾的傭人和工人提高工資。
陳鳴毫不客氣地開了酒柜里那些名貴紅酒,又以大舅哥的身份向顧莫成要這要那。
我忍。默默記賬,留下他趁我們不在場開酒的監(jiān)控記錄。
林羽菲對溫柔體貼的顧莫成暗送秋波,嚇得顧莫成面上淡定,晚上躲被窩跟我哭訴。
林芳倒是最安分的,按時帶著陳來笛去那個自閉癥兒童合作項目安排的課程與活動。
只是這一天,我那被寵得無法無天的大侄子居然光著身子就來了,還砸碎了顧莫成的一個古董花瓶。
我忍不住驚呼出聲。
可我不過是提高了點音量,陳俊那家伙就哇哇哭了起來。
林芳心疼孫子,一把將我推翻在地。
恰在此時,一股溫?zé)岬乃髯淘诹宋业纳砩?濺到了我的臉上。
空氣靜了一瞬。
林芳和林羽菲心知不妥,一人抬一邊,扛著陳俊就跑。
童子尿可是寶,真是便宜你了!
林芳離開前不忘嘴硬拋下這句話。
王媽心疼地過來扶我,毫不嫌棄我身上的尿液。同時指揮其他人去放熱水,拿換洗的衣服。
這天之后,他們安穩(wěn)了一段日子,接著一條熱搜橫空出世:顧氏少爺出軌嫂子
這說的是顧莫成和林羽菲。
林羽菲在鏡頭前聲淚俱下地舉著個b超單,訴說自己被迫的經(jīng)過。甚至還有張羊水穿刺做的dna。
放出來的監(jiān)控截圖很清晰,可戴著口罩的那人眉眼確實很像顧莫成。
不過,我和顧莫成都知道,這一定是那個私生子弟弟顧永成。
唉……
我毫無征兆地嘆了口氣。
嚇得顧莫成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
你那么緊張做什么難道顧大少真有什么金絲雀是我不知道的哈哈,瞧你這小傻樣……
我摸上他似乎生怕做出什么讓人誤會反應(yīng)的臉。
唉,我倒不擔(dān)心什么名聲,最后靠公關(guān)把影響降到最低就好。只要能把那根毒草拔了,更是讓你能脫離原生家庭,永絕后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下午,林羽菲單槍匹馬來找我。
要么一個億加顧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要么就把顧家少奶奶的位置讓出來。
她摸還沒顯懷的肚子說。
哈。是他教你這么說的
林羽菲以為我說的是顧莫成,背似乎又挺直了些答:對,是他。
可我怎么聽來笛說你沒懷孕啊
陳鳴和林羽菲都把陳來笛當(dāng)傻子,什么也不避著她說。
可即使陳來笛再怎么因為血緣親近他倆,但現(xiàn)在還不是后來程度的她,只要稍用說話技巧,就把話給套了出來。
林羽菲肉眼可見地露出慌張的眼神,之后又冷靜地扔出b超單:你可以去查,這張可是真的。
哦,那dna不是真的怎么沒見到。
我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林羽菲沉默不答。
你懷孕了,但不是我哥的,也不是我丈夫的。
我直接攤牌道。
你說,我哥要是知道你真給他戴了綠帽會怎么樣呢
我按下手邊的遙控,后面的幕布上投出幾張相片,隨著自動播放,越來越露骨。
上輩子,他們是顧莫成死了才知道我嫁進(jìn)了顧氏。
可等他們能找到我時,我已經(jīng)被掃地出門了。
綁架案真正的罪魁禍?zhǔn)资冀K沒被抓到。
而我一直拜托私家偵探尋找,直到發(fā)現(xiàn)林羽芳出軌了初戀顧永成。
當(dāng)時的我仍然沉溺在共情林芳的漩渦里,便沒把這件事公之于眾,害怕影響了陳鳴的家庭,讓她老人家難過。
這一次,我沒有收留陳來笛,又大大方方暴露了身份,還在媒體前塑造了一個宛如親媽的好姑姑形象。
顧永成,這個策劃了綁架的罪魁禍?zhǔn)走@一回沒繞一大圈子,在我?guī)皖櫴虾皖櫮稍诠娒媲袄艘徊ê酶泻?他急了。
因此直接就決定利用當(dāng)年拋棄他的林羽菲實施近水樓臺的計劃。
陳鳴他們壓根沒有來顧氏總部的意識,還是顧永成指的路。
林羽菲徹底慌了,連忙跪下來求我放過她。
我邪魅一笑。
5.
林羽菲公開指認(rèn)了顧家私生子顧永成指使她誣陷顧莫成。
顧永成的身世被網(wǎng)友們扒得一干二凈。
顧老爺子也改回了原姓,被顧家掃地出門。
我反手將林羽菲出軌顧永成的證據(jù)發(fā)給了陳鳴。
陳鳴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一路飆車沖回家中,路上還撞了人。
賤女人!你居然真的給我戴綠帽!
陳鳴直沖進(jìn)客廳,和林羽菲扭打在了一起。
林芳連忙沖上去抱住林羽菲,可她并不是真的拉架,而是拉偏架。
當(dāng)監(jiān)控里林羽菲身下流血,奄奄一息時,警察已經(jīng)從沒關(guān)的大門沖了進(jìn)來。
陳鳴被抓了起來。
我趁火添柴,把之前他們在我家破壞花園,私自開酒的視頻提供給警方。還有當(dāng)初從家里跑路時留下的名牌衣物和金鐲都成為呈堂證供。
陳鳴徹底牢底坐穿,還面臨死刑。
林芳的頭發(fā)全白了。
她拉著橫幅來顧氏討公道,卻在上網(wǎng)的正義路人指責(zé)下,灰溜溜地離開了。
生活蒸蒸日上,檢查出懷孕的興高采烈地走在去和顧莫成訂好的餐廳的路上,今天是結(jié)婚三周年紀(jì)念的日子,雙喜臨門??赏蝗挥腥藢⑽覐暮竺娲驎灐?
當(dāng)我再醒來時,被綁在一個漆黑的房間里。
陳來笛也被綁在我身邊。
雖和上輩子有所不同,但還是發(fā)生了的綁架。
爸,放心吧,顧莫成那小子這么愛這女人,這女人又這么愛這丫頭,肯定會同意我們的要求!
顧永成捏上我的臉,那張與顧莫成相似的眉眼更油膩、暴戾些:還真是有姿色,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就是不一樣,比林羽菲那個蠢女人好看多了……
他的手不安分下滑。我當(dāng)機(jī)立斷‘啐’了他一口口水。
臭女人,我——
他的手剛舉起來,警察破門而入。
早在前幾天,我們就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人鬼鬼祟祟的。我走在路上都不忘握著顧氏科技研究室發(fā)明的,有g(shù)ps的自動報警器。
他和他爸都落網(wǎng)了。
老頭前半生營造的專情君子人設(shè)徹底連地基都給炸了。
不久,林芳帶著陳俊和陳來笛離開了。
陳來笛其實還算省心,安安靜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陳俊就是個混世魔王了,和他爹一個模子。
再聽到林芳的消息,是一則獨(dú)自留在海邊的自閉癥女孩被離岸流卷走的新聞。
她被陳俊推下了樓梯摔死了,警察在幫忙聯(lián)系家人時順藤摸瓜,發(fā)現(xiàn)了陳來笛的痕跡,最后確定那天沒被路人救下的女孩是她。
而林芳死的那天,原本是要去自首的。
林羽菲以精神病為由,拒絕接走陳俊。陳俊進(jìn)了福利院。
待我如親女兒婆婆也開始了自己的第二春。
原本那三十多年的容忍,一是因為老頭裝的好。二是因為他是她父親,真正的顧老爺子戰(zhàn)友的遺孤。
直到這一次鬧得險些無法收場,臨終前的顧老爺子終于松口同意離婚。
畢竟再不離真就要被吃絕戶了。
顧莫成順利繼承ceo,后來也帶領(lǐng)顧氏更上一層樓。上輩子缺失的人生平安推進(jìn),坦坦蕩蕩的他遠(yuǎn)比那個私生子弟弟的能力更大更強(qiáng)。
關(guān)愛星星的孩子的自閉癥項目也順利推展,成立了互幫互助基金會。
我還是給林芳和陳來笛各買了一處墓地。
請大師渡化她們,早登極樂。
至于這一世接下來的日子,我和顧莫成,還有我們的孩子,都會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番外:陳來笛篇
我叫陳來笛,意為來弟。
我五歲那年,爸媽確實如愿得到了個弟弟。
在他們眼中,我是賠錢貨,還是個有病的賠錢貨。弟弟出生,他們就更不在意我了。
我跟姥姥家來的那只狗搶飯吃。
后來,甚至計劃把我弄死。
幸好,我有個很好的姑姑。
我知道姑姑很好,她打斷了我爸媽的計劃,等于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她帶我去了個大城市,我才知道她早就嫁了人,還嫁給了非常有錢的人。
姑父人也很好。
他很愛姑姑,也很愛我。姑姑為了我,將生孩子的計劃后推,沒想到這一推,就是和姑父的永別。
我被綁架,姑父犧牲了錢和權(quán)救我。沒想到還是中了暗算。最后為了換我活命,生生溺死。
我看著姑姑傷心,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眼淚無意識地落下,和姑姑一起哭。
后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能看懂那些網(wǎng)絡(luò)小說后,莫名對親生父母產(chǎn)生了一種期待。
我開始覺得要是自己在父母身邊,肯定能感化他們,是姑姑阻攔了我和他們相處的機(jī)會。
這個執(zhí)念跟隨了我很多年。
因此,我纏著去弟弟的婚禮。姑姑高興我能主動提出要求,還會運(yùn)用撒嬌,即使再不愿意,還是同意了。
而在弟弟的婚禮后,我說服姑姑不坐飛機(jī),去坐高鐵,最后將她親手推進(jìn)了高鐵軌道。
可我有自閉癥,還是被放了出來。
姑姑留下的遺產(chǎn)由我繼承,爸媽和奶奶找了過來,讓我把財產(chǎn)交給他們。
我傻傻地交了。
最后,我被生生餓死在了姑姑的房間里。
再睜眼,哦不,或者說恢復(fù)前世的意識,我正被奶奶牽著來到海邊。
我知道有危險,想跑,可身體不聽使喚,完全被這個身體的‘我’控制著。
奶奶去上個廁所,你自己在這兒玩,乖乖等奶奶回來。
奶奶難得溫柔慈愛地?fù)崦业陌l(fā)頂。
可身體里的我只覺得毛骨悚然,大事不妙。
漸漸的,我越走越深,跌進(jìn)海中,被浪卷走。
窒息的感覺將我裹挾,我想到了姑父。
死亡的恐懼將我淹埋,我想到了姑姑。
后悔,可來不及了。
我從未像這一刻這般清醒。
死亡之后,我成了一個意識認(rèn)知完全正常的鬼。
我飄到姑姑身邊,她正溫柔地抱著自己的孩子,和姑父依偎在一起。
我第一次明確且清晰地?fù)碛屑刀实那榫w,我想沖進(jìn)那小孩的身體里。卻被姑父身上平安符擋開,險些魂飛魄散。
虛弱的我飄蕩在他們一家三口身邊。
那小孩經(jīng)常生病,可不管怎么樣的高端醫(yī)院都查不出毛病。最后姑姑和姑父不得不求助于玄學(xué)。
我被發(fā)現(xiàn)了。
我不敢看姑姑的表情,可片刻,只聽到她無奈嘆息,飽含憐憫之情的話:麻煩大師幫我們選一塊,哦不,兩塊風(fēng)水寶地,再安排最好的法事助她們解脫,安寧。多少錢我們都能承受。
墓地落成,儀式完成。
我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還看到被召來的奶奶。
她唇瓣開合,似乎是在說:對不起。
我最后看向姑姑——對不起,姑姑。
再見了,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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