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川正看著窗外沉思,辦公室的門“砰”一聲被撞開。
他眉頭一皺,轉(zhuǎn)過身,看到是陳群。
陳群的胸口劇烈起伏著,臉上是汗,眼神里卻是一種壓抑不住的亢奮。
他沒說話,大步走到趙海川的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氣息不勻。
“趙書記……”
“坐下說?!?
趙海川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語氣平穩(wěn),但眼神已經(jīng)變得銳利起來。
陳群搖了搖頭,他站著,像一根繃緊的弦。
“張順,招了?!?
“是孫興華?!?
“財務(wù)辦主任,孫興華?!?
“他指使張順偷的錢?!?
“三十萬?!?
“孫興華告訴張順,這是領(lǐng)導的安排,為了平一個賬。”
“棚改資金的窟窿。”
趙海川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他沒插話,示意陳群繼續(xù)。
“張順拿了一萬塊封口費,剩下的二十九萬,孫興華拿走了?!?
“說是要去交給領(lǐng)導?!?
“他沒說哪個領(lǐng)導?!?
“但是!”
陳群加重了語氣,“張順偷錢那天晚上,躲在倉庫里,親眼看到袁振海和孫興華在隔壁的財務(wù)室里吵架?!?
“吵得非常兇?!?
“袁振海指著孫興華的鼻子罵,說他這么干,是要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要死人的!”
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仿佛凝固了。
趙海川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他再次睜開眼時,眼底一片冰冷。
一條完整的邏輯鏈在他腦中瞬間形成。
李光照,或者說他背后的勢力,挪用了棚改專款。
窟窿太大,補不上了。
于是,他們想出了一個最蠢,也最直接的辦法——制造一起盜竊案,讓三十萬現(xiàn)金“合理”地消失,做平爛賬。
孫興華是執(zhí)行者。
張順是那只被推出來的替罪羊。
趙海川嘴角扯出一絲冷笑。
真是好算計。
如果不是自己逼得緊,讓陳群死死咬住不放,恐怕張順早就被滅口了。
到那時,盜竊案會變成懸案,袁振海的死會成為意外,棚改資金的窟窿也會被完美地掩蓋過去。
李光照和他的同伙,將繼續(xù)高枕無憂。
“口供,拿到了嗎?”
趙海川問。
“拿到了。”
陳群點頭,從口袋里掏出幾頁皺巴巴的紙,上面是劉明顫抖著記錄下來的筆錄,“張順按了手印?!?
趙海川拿起筆錄,快速掃了一遍。
他的手指在“袁振?!焙汀皩O興華”這兩個名字上重重地點了點。
“夠了?!?
趙海川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了兩步。
這張口供,就是一把刀。
一把能直接捅向?qū)O興華,撕開李光照那張?zhí)搨伪Wo網(wǎng)的利刃。
他走到辦公桌旁,拿起那部紅色的保密電話。
他走到辦公桌旁,拿起了那部紅色的保密電話,撥出了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屬于他的老領(lǐng)導,縣委副書記,耿群。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迅速接起。
“說?!?
“耿書記,我是海川?!?
趙海川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語速極快,“清河鎮(zhèn)的案子,挖出東西了。”
耿群沒有問是什么東西,只是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示意他繼續(xù)。
“盜竊案的賊抓到了,叫張順。”
“他招了,是財務(wù)辦主任孫興華指使他干的,目的我猜測是用盜竊案來平棚改資金的窟窿?!?
“我現(xiàn)在手上,有張順的口供和手印?!?
電話那頭,耿群的呼吸聲也變得凝重。
“海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