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莉迪亞小姐,你是來殺我的嗎?”
克雷頓不得不主動開口詢問,因為莉迪亞看起來不想說話。
一場幾乎確定好但還是被破壞的婚事,一個忽然變成家族仇敵的未婚夫,任誰身邊遇到這種事情,心情都不會愉快的。
就是想要把始作俑者干掉,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是的,現(xiàn)在就殺?!崩虻蟻喺f,但還是沒有動手,她踩著兩條船的船沿也依舊保持平衡,狼人的蠻力讓她能將兩條船并在一起,一雙漂亮的綠眼睛專注地凝視克雷頓。
仰躺著的克雷頓覺得那像是兩顆鑲在夜幕上的星星,還有從她身上傳來的那些香氣.
她還是那樣香。
他倒是不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衣冠楚楚,而是傷勢凌亂,渾身血污。
“哼,不過我現(xiàn)在可是太陽了?!笨死最D心想。
狼血還在沸騰。
莉迪亞的腳用了點力氣,克雷頓的船開始向她施壓的那一邊傾斜。
“愛德華茲,我現(xiàn)在才知道這是個假名,我掏出了真心,你卻不把那當一回事,我真想挖開你的胸膛,用另一種方式看看你的真心。”
克雷頓不能再躺下去了,就算接下去他們中要死一個,他現(xiàn)在也得為自己澄清。
“我得說那事出有因?!?
他用雙臂撐起上半身,狼人沉重的軀體隨便一舉一動都能引起船體搖晃。
“一個薩沙市長老會的成員,為了找失蹤的兩個世俗業(yè)務(wù)的幫手,被迫來到敵對的勢力做客,他總得小心一點。在可能成為敵人的人面前把什么都說明白,那也不是誠實,而是愚蠢?!?
“不過,除了我的世俗身份,我仍可以保證我說的其他話都是真的?!?
“花巧語?!崩虻蟻喸u價道。
“隨你怎么想,我不會再做解釋了。要是你想動手,我隨時奉陪?!笨死最D站了起來,魁梧的身體上從胸口到右腿滿是還在蠕動的傷口,狼尾從兩腿間垂落,這種肢體語意味著他暫時沒有主動出手的想法。
莉迪亞的視線從那些傷口上一一滑過,隨后收斂眼神,將踩住克雷頓身下船只的腳收了回去。
“算了,你已經(jīng)為你的愚弄付出了代價,戰(zhàn)勝虛弱的你并不會讓我得到什么成就感,下一次吧,我允許你利用我的寬容暫時茍且一陣?!?
她收回了腳,但兩艘船還是并列而行。
因為克雷頓伸出了腳。
獸化的右足踩進孔里奧奈的船只,將這鐵皮家伙繼續(xù)固定在那里。
“等一等,小姐,這番話我是沒法茍同的。你覺得我需要你的寬容才能生存,但我并不這么認為。也許事實恰恰相反,是你需要我的寬容才能生存下去。在上一次作戰(zhàn)時,我并沒有從你身上感受到比我更優(yōu)勝的力量或技巧?!?
“即使是現(xiàn)在,我身上有許多傷,憑借剩下的力氣,我認為要戰(zhàn)勝你還是綽綽有余?!?
他低頭疑惑地看著莉迪亞,她的人形看起來幾乎只有他的一半高:“你走到我面前,說出了剛才那些話,在什么都沒做的情況下不僅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居然還要我反過來欠你一個人情,這難道不能稱之為狡猾嗎?”
這番話不經(jīng)意間已經(jīng)極盡譏諷之能,莉迪亞的臉由白轉(zhuǎn)紅,綠色眼睛中瞳孔放大到極點。
雖然克雷頓本來就有夜視能力,但月光讓這層區(qū)別更加明顯。
“無賴漢,你以為我的本事就那么一點兒?!”莉迪亞粗暴地將右手插入衣領(lǐng),接近撕扯地將扣子解開。
“那我們現(xiàn)在就來看看你的極限?!?
克雷頓滿意了,看待莉迪亞的眼神變得熱切,他長呵了口氣,白煙從密布尖牙的口中飄出,鼻端被河風和香氣稀釋的血腥味再度變得濃郁,頭頂?shù)碾p耳向后伏下,身后的尾巴則抬起以適應(yīng)戰(zhàn)斗。
在一連串戰(zhàn)斗后,他仍然感覺自己的精力有余裕。
只要有決斗邀請傳來,哪怕只剩下一條手臂,他也會堅定地戰(zhàn)斗下去。
無論對手是男是女,人還是別的什么。
莉迪亞將衣物一件件脫下,她并沒有穿戴那種適宜不同身軀的系帶服,也沒有變形時直接從衣服里跳出來的本事,這讓她需要多花一點時間。
高挑的身材久經(jīng)鍛煉,肌肉線條分明。
這是戰(zhàn)士的軀體。
克雷頓欣賞這樣的軀體,他耐心等待對方解放真正的力量。
女人結(jié)實健美的身軀膨脹起來,黑色堅韌的毛發(fā)從白皙的皮膚下涌出,口腔拉長,耳朵的位置從頭顱側(cè)面向上移動,尾巴從尾椎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