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去的快,來的也快。
說話間,她就已經(jīng)回來了。
只是,手里卻多了一本書。
就在奶奶不明所以時。
念念已經(jīng)翻開書。
小心翼翼的取出夾在書頁里的十一張百元大鈔。
鄭重其事的遞給林昭:“大哥哥,這是我從小大的壓歲錢,都給你?!?
林昭半蹲下身子,好奇的問道:“念念,為什么要把壓歲錢給哥哥???”
念念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理所當(dāng)然的道:“大哥哥給爺爺看病,當(dāng)然要給錢了?!?
隨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就只有這么多了,要是不夠的話,等爺爺醒了再補給你好嗎?”
林昭笑著把錢塞回她的手中:“我是奶奶的孫子,奶奶和你爺爺是認識幾十年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yīng)該的,這次大哥哥不收你們的錢?!?
“可是……”
念念小臉上寫滿了認真:“爺爺說過,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尤其是朋友之間,更加要算清楚,不能占人家的便宜,否則,是很容易沒有朋友的?!?
林昭哭笑不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柔聲道:“念念,爺爺這樣說,是在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可朋友跟朋友之間也是有區(qū)別的,能因為錢財而斤斤計較的人,可不是真正的朋友……”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是很復(fù)雜的。
念念今年才十一歲,哪怕遠比同齡人要聰慧,但也弄不懂這種需要閱歷才會明白的人情世故。
依舊執(zhí)拗的認為,看病給錢,天經(jīng)地義。
哪怕是朋友,也不能不收錢。
林昭無奈,最終只能抽了一張百元大鈔:“好吧,那大哥哥就收下看病錢了?!?
“啊,一百塊不夠吧,我上次發(fā)燒,爺爺送我去醫(yī)院掛掉水,還花了好幾百呢?!?
念念又開始糾結(jié)了,一張小臉擰巴在一起。
那較真的樣子,讓林昭只能撒了個善意的謊:“看病給錢,確實天經(jīng)地義,可收多少錢,卻是醫(yī)生說了算,再說,你爺爺又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中暑而已,收你一百塊,已經(jīng)是我占便宜了?!?
聽他這么說,念念才不再堅持。
林昭心里暗自感慨,莫老爺子把念念教育的很好。
可這種教育太過理想化,根本無法讓她明白社會的險惡。
他知道,莫老爺子是希望念念能夠始終保持真誠與善良。
可溫室里的花朵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又如何能茁壯成長?
萬幸的是,他及時救下了莫老爺子。
讓念念不至于小小年紀,就要見識到社會的殘酷。
否則,一旦莫老爺子撒手人寰。
給念念攢下再多的錢,她也不可能守得住。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一個服務(wù)員打扮的女孩,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海棠姐姐?!?
念念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撲到了女孩的懷里。
“念念,爺爺沒事吧?”
女孩連忙抱住她,安慰式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擔(dān)憂的落在莫老爺子的身上。
林昭卻驟然愣住,上下打量了女孩半天,才不敢確定的喊了一聲:“海棠?”
女孩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其他人。
愕然的看向林昭,蹙起眉頭疑惑的道:“你認識我?你是……”
林昭哭笑不得的自我介紹道:“你這丫頭,這才幾年沒見,連你哥都不認識了,我是林昭啊?!?
女孩名叫林海棠,是林昭三爺爺家的孩子,比他小了三歲。
也是繼他和林長宇之后,村里唯一一個考上名牌大學(xué)的孩子。
“啊,小昭哥?你……你怎么變高變帥了???你要是不說,我都不敢認你了?!?
林海棠驚喜的道。
林昭摸了摸鼻子,訕訕的道:“可能是生活條件好了,二次發(fā)育了吧。”
變高變帥都是詭之書帶來的,他根本無從解釋。
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海棠,我聽國立叔說,你不是在北大讀研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林海棠目光微微閃爍了下:“這不是放了暑假,打暑期工嗎?”
林昭微微皺眉:“打暑期工?國立叔最近包了不少工程,應(yīng)該不缺錢啊,你打的是哪門子工?”
林國立是三爺爺家的大兒子,也是林海棠的父親。
說起來也足夠諷刺。
林昭的親大伯和親大姑都不是個東西。
反倒是其他幾房的叔伯兄弟,對他和奶奶一向都很關(guān)照。
所以,林昭也投桃報李。
在開發(fā)雙橋鎮(zhèn)時,讓其他幾房的叔伯都承包了建筑工程。
不說能讓他們發(fā)家致富,魚躍龍門吧,至少也不用再為錢而煩惱。
“哎呀,我打工又不是為了掙錢,就是想要增加一些社會實踐。”
林海棠有些心虛的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不說我了,說說你吧,過年的時候我回家,就聽說你發(fā)達了,我還去你家找過你呢,可剛巧你出去了,也沒能見上一面?!?
“過年的時候事情多,要走親訪友,不在家很正常?!?
林昭總感覺這丫頭沒說實話。
堂堂北大的碩士研究生,來八大碗這種小飯店來搞社會實踐,這不是扯淡嘛。
可自從林海棠上了大學(xué)后,他們就始終沒有見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