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終于有了動(dòng)作。
他沒有看王奎,而是抬起眼,目光緩緩掃過在場(chǎng)的每一個(gè)人。
“王斌山,包庇欽犯,罪不可赦?!?
江澈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進(jìn)每個(gè)人的耳朵。
“但他念及手足之情,雖愚蠢,其心尚可諒解一二?!?
跪在地上的王奎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他還沒想明白,江澈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而你,王奎?!?
王奎渾身一顫,猛地抬起頭。
江澈的嘴角,勾起一個(gè)極淡的弧度,而是一種近乎殘忍的審視。
“你眼見兄弟落難,非但沒有半分同情,反而落井下石,只為謀奪其家產(chǎn)。此等行徑,寡廉鮮恥,豬狗不如?!?
“你口口聲聲大義滅親,實(shí)則不過是利欲熏心,你這種人,比叛徒更可恨,因?yàn)榕淹降臄橙耸浅?,而你的存在,?huì)爛掉軍心之根本?!?
王奎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所以,本司宣判?!?
江澈的聲音陡然拔高,“罪人王斌山,重打三十軍棍,革除所有功名,驅(qū)逐出北平城,永世不得踏入!”
這個(gè)判決,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三十軍棍下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被趕出北平城,一個(gè)廢人,身無分文,下場(chǎng)可想而知。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們震驚的。
江澈的手,指向了癱軟在地的王奎。
“罪人王奎,心性敗壞,貪婪無度,為一己私利出賣手足,動(dòng)搖軍心,罪加一等!”
“判——”
江澈一字一頓,聲音如同從九幽地府傳來。
“斬立決!其所有家產(chǎn),一律充公!”
王奎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
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嘴巴大張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想不通。
“不!大人!我……我冤枉??!我……”
王奎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凄厲地嘶吼起來,像一只被踩了脖子的雞。
“我沒錯(cuò)!是他先對(duì)不起我!是他該死!我有什么錯(cuò)???”
江澈懶得再看他一眼。
“堵上他的嘴,拖下去。”
“立刻問斬!以儆效尤?!?
“遵命!”
幾名甲士如狼似虎地?fù)渖蟻?,用破布塞住王奎的嘴?
將他像拖死豬一樣拖走。
一場(chǎng)鬧劇,終于落幕。
所有軍戶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感覺脖子后面涼颼颼的,仿佛有把刀就架在那里。
今日之事,給他們的震撼實(shí)在太大了。
這位新來的江大人,手段之狠辣,心思之縝密,簡(jiǎn)直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他不僅要?dú)⑷?,還要誅心。
王斌山落得個(gè)一無所有,生不如死的下場(chǎng),是因?yàn)樗馈?
因?yàn)樗麨榱怂角榈⒄`了公事。
王奎被判了斬首,是因?yàn)樗麎模麨榱怂嚼?,連最基本的人倫都不要了。
王奎尸體被拖走的方向,像是對(duì)這場(chǎng)鬧劇無聲的嘲諷。
整個(gè)村口死一般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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