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腳步聲,蔣阮回過頭來,瞧見蕭韶走來,問:“怎么不多休息些?”
阮居如今在蔣府里也算是個鐵柵欄,無人敢管到這里來,蔣阮不喜歡過分立規(guī)矩,平日里丫鬟婆子也比其他院子里的人憊懶些,這個時辰,她醒了,阮居里的丫鬟婆子有的卻還未醒。
蕭韶也有些疑惑,不過雞叫剛過,蔣阮這樣子卻是起了許早的模樣,目光落在蔣阮眼底淡淡的青黑下,心中了然,到底生出了些許歉意,道:“你……辛苦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倒教一邊的白芷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低著頭尋了個理由趕緊退下,將地方騰出來好給蔣阮與蕭韶說話。
蔣阮頷首,她本來就淺眠,事實上,重生一世以來,雖然她瞧著平靜冷漠,可到了夜晚,前生的噩夢卻是怎么也揮之不去,一旦半夜被噩夢驚醒,便再也睡不著了。若是心中有事,睡得更是淺之又淺。
昨夜蕭韶突然出現(xiàn),她安頓好了之后到了外屋,心中諸多思量,更是越發(fā)沒有睡意,若非最后白芷和連翹勸了又勸,便是那幾個時辰也是不會睡得。
蕭韶在蔣阮對面坐了下來,蔣阮目光落在他胸口處,道:“傷可好了?”
蕭韶點頭:“等會我就離開。”
“不必如此心急,”蔣阮看著他道:“用碗紅糖水再走也不遲?!?
說到紅糖水,蕭韶的神情又有些僵硬起來,那紅糖水的功效他又不是不知道。蔣阮這些日子是葵水來了所以喝紅糖水,可他一個好端端的男子,喝那紅糖水,若是傳到錦衣衛(wèi)耳中,日后還怎么服人?
蔣阮看著他不自然的模樣,倒是覺得有些好笑,將話題岔開,道:“這次回京又要待幾日?”
聽聞此話,蕭韶的神色卻是嚴肅起來,見他如此,蔣阮的心中便明白了幾分。只聽蕭韶道:“最近京中恐是不太平,你在府上也多加小心,若是有事,用我給你的哨子便是。”
蔣阮凝眸:“南疆人要動手了?”
蕭韶心中驚訝,這本是宮中機密,尋常女子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往其他方面想,倒是蔣阮似乎對這些事情敏感的很,看向蔣阮的目光里不自覺多了幾分贊嘆:“是。”
“我知道了。”蔣阮也不多說,頓了頓,又道:“你已是眾矢之的,既然南疆人在京中猖狂,大半會沖著你來,你也注意?!?
上一世,錦英王蕭韶的名字就似乎常常與南疆掛上鉤,便是上一世先皇被毒死,宣離奪了帝位的時候,蕭韶也正在南疆,一時之間并不能趕回來。若是當初蕭韶還在京城,后來也不知局面是如何發(fā)展。想到這些,蔣阮一時間有些悵然,注意到蕭韶看過來的目光,她才稍稍定了心緒,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原因,她卻覺得蕭韶和南疆那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淵源。也不知是不是世仇,還是有別的什么理由,總之,蕭韶在對南疆人的時候,身上總是會帶了一層淡淡的戾氣。那一層戾氣很淡很淡,可因為蔣阮是死過一次的人,對那種感覺十分清晰地明白。
蕭韶彎了彎嘴角,目光柔和下來,道:“好?!背聊艘幌?,他又道:“夏家你如何打算?要我?guī)湍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