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看似簡單,其實處處危機(jī),稍有不慎,滿盤皆輸。從宣離的自大到和怡郡主的怒火,再到宣朗的陰郁,每一步都要考慮到人心的變化。若不是前生在宮中生活了這么多年,對這些人的心思把握的務(wù)必準(zhǔn)確,她又怎么敢設(shè)這個局?
和怡郡主不是死在宣離手上,不是死在宣朗手上,也不是死在她手上,而是死在人心之上。人心古怪,善惡一念之間,譬如和怡郡主,恐怕自己也沒有想到,最后的死亡之路,竟是由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宮女指引,而那宮女,都是她的對家精心安排的。
蔣阮淡淡的垂眸,和怡郡主和淑妃的手段,
早在許多年前她就見識過了,今生倒是一點長進(jìn)也沒有,就是閉著眼睛,也知道她們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是,若是別的事便罷了,關(guān)系到蔣信之,就算讓淑妃滿門陪葬都嫌太輕,何況區(qū)區(qū)一個和怡郡主。
外頭,露珠看了一眼天竺,問道:“你可要將這事情告訴蕭王爺?”
蕭韶既是對蔣阮的事情十分關(guān)注,眼下蔣阮自己出手解決了和怡郡主,也不知以后會不會有什么麻煩,若是有蕭韶在一邊看護(hù)著,倒是方便很多。
天竺搖頭:“姑娘吩咐我不說。”
“那你便不說了?”露珠奇道。天竺雖然尊稱蔣阮一聲姑娘,實際上卻是蕭韶的手下,但凡什么事情都是要報備與蕭韶的。此刻這么說話,倒是出乎了露珠的意料。
“姑娘是我的主子,我只聽她的吩咐?!碧祗蒙裆蛔儭T缭谑Y阮冒著風(fēng)險又掩護(hù)了蕭韶一回的時候,她就真的將蔣阮認(rèn)作是自己的主子,不再有別的想法了。
露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心中為蔣阮真心高興起來,無論如何,天竺被蔣阮收服,只忠心于她也是一件好事。
天竺別開眼,心中卻是有些思量。更重要的是,身為屬下,除了保護(hù)主子之外,還要足夠的信任主子。蕭韶不可能哪里都照顧到,況且出征在即,蔣阮遲早會一人面對這些刀光劍影,錦英王府不需要一個孱弱的女主人,她也必須要夠堅強(qiáng),才能站在蕭韶身邊。
此事,未必就不是一個考驗,端看蔣阮怎么做了。
遠(yuǎn)在京城千里之外的莊子上,一處三進(jìn)宅的農(nóng)院,最末里的一間臟污不堪,仿佛許久未曾有人進(jìn)來過了。
一個身材瘦削的婦人手里提著一籃東西匆匆忙忙打院子里走過,路過最末一間屋子的時候才將門一腳踹開。
屋里彌漫著一股腥臭潮濕的腐敗氣味,婦人將燈點上,里頭顯現(xiàn)出一個蜷縮的人影來。那人瞧見亮光,似乎是十分畏懼,忙有雙手擋著臉低下頭去,生怕那亮光折射到眼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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