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手心的汗就出來了,連聲道:“曾施主所極是,既然如此,依你便是,等見到崔施主,貧僧只講佛理,不提佛事。”
曾毅心道明空這老和尚真是狡猾,不過對方既然已經(jīng)應了,曾毅也不再窮追猛打,反而贊道:“大師佛法高深,已經(jīng)達到不嗔不怒的境界,讓人佩服。”
明空笑笑,心里卻是直后悔,早知如此,自己早早答應就是了,也不用受曾毅這番奚落了,看來曾毅對佛法也是有些研究的,自己今天倒是貽笑大方了。
抬眼看曾毅瞄著自己的手腕處看,明空就把袍袖往下拉了拉,遮住那塊鑲鉆的勞力士表,道:“曾施主,救人要緊,你還是說說崔施主的事吧,貧僧也好做到心中有數(shù)。若能勸得崔施主回頭,也是大功德一件!”
曾毅笑了兩聲,也不再刺激明空和尚,就把怎么說服崔宰昌的事,跟明空商量了一番。
明空這位大和尚,平時靠的就是嘴上工夫,曾毅找他還真是找對人了,大和尚針對曾毅的辦法,提了好多改進的意見,兩人商量了將近一個小時,終于把這件事定了下來,只等崔恩熙想辦法把崔宰昌領(lǐng)導靈覺寺來,就可以依計行事。
崔恩熙突然提出要去靈覺寺,理由是她要為爺爺祈福,保佑崔宰昌早日擺脫病魔,身體康復。
崔宰昌是不信佛的,除了自己,他什么也不信,但看崔恩熙懇求得厲害,也只好答應下來,來榮城這么多天了,他也沒去靈覺寺轉(zhuǎn)過,聽說靈覺寺有千年的歷史,趁著自己現(xiàn)在還能走動,去看看也好。
兩人就讓司機備車,輕車簡從去了靈覺寺。
進門之后,崔恩熙道:“爺爺,這靈覺寺香火如此旺盛,看來非常靈驗,我這就去佛祖面前,為你祈福?!?
崔宰昌背起手,神色不悅,他對自己孫女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什么祈福,無非尋求一個心靈慰藉罷了,他心里有些煩,一擺手,道:“你去吧!”
崔恩熙就微微欠身,然后進了端前的大雄寶殿,有位小沙彌上前,指點她一些佛門注意事項。
崔宰昌就背著手,在寺廟里到處走走看看,靈覺寺的這些建筑,最久的能有數(shù)百年歷史,細細感受,能品味到歷史的滄桑感,崔宰昌眼里看著滄桑建筑、參天古樹,耳里聽著清靜梵音,走了幾百米遠,心里也漸漸有些平靜下來。
拐個彎,他看到前面有一位和氣慈祥的老和尚,正坐在一張老式的太師椅里,面前的院子里,坐了二三十位聽眾,正在聽和尚講法。
崔宰昌從來沒見過和尚講法,就邁步走近了幾步。
耳邊傳來老和尚的聲音:“……如今世人,為名忙,為利忙,皆道自己不幸福,為了尋找幸福,他們換車、換房、換老婆,換了之后沒有幸福,那要如何,只好接著再換,可最終求到幸福沒有?”
“絕沒有!”老和尚說得非??隙?,“六祖慧能大師曾經(jīng)說過:一切福田,不離方寸。這話是非常有道理的,要知世間種種福緣,皆要從內(nèi)心去求,內(nèi)心之外,絕無任何福田,向外求,是不可能求到幸福的。你在自己的內(nèi)心種下了什么,就會收獲什么,種福得福,種禍得禍。”
崔宰昌一下被吸引住了,老和尚這個說法倒是非常有趣。
“去年的時候,有一位施主來找我,說他很痛苦,為什么呢,因為他得了紅斑狼瘡,這在西醫(yī)上講,是很難治的?!崩虾蜕心抗庀麓?,平靜看著面前的聽眾,道:“西醫(yī)上管紅斑狼瘡叫做‘自身免疫系統(tǒng)疾病’,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說你自己的免疫系統(tǒng)出問題了,它掉轉(zhuǎn)槍頭,在攻擊你自己了。為什么人的免疫系統(tǒng)會攻擊自己呢?是因為你這個人憂郁、厭世,是你自己覺得自己太不快樂、太不幸福了,所以免疫系統(tǒng)就配合你,開始分解毀滅你的身體了。”
“這個病要怎么治呢?就是六祖所說的,要從內(nèi)心去求,要快樂,不要去跟別人生氣,不要因為別人意見跟自己不合,你就
很在意,很執(zhí)著,非要讓對方合你的意。世上有幾十億人,不可能每個人都跟你想得一樣,即便他的想法是錯的,但他也擁有自己想法的權(quán)利,對不對?”
老和尚的慈眉聳動兩下,“后來,我就跟這位施主講了六祖的話,他自己也反思,這樣他的病就慢慢好了起來,最重要的是什么呢,他比以前快樂了?!?
老和尚說到這里,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今天就講到這里吧,希望各位施主都能夠有所啟發(fā),收獲快樂,找到幸福。”
下面的人都站起來,紛紛表示自己今天大有收獲,然后一邊交流著,一邊離開了這座小院子,臉上洋溢著光彩。
崔宰昌跟著老和尚走進了廂房,左右打量著屋里的擺設(shè)。
明空進了屋,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完之后坐下,才看到崔宰昌,便又站起來施禮,道:“這位施主,可是有事?”
崔宰昌就道:“剛才我在外面聽大師講法,頗有收獲?!蔽麽t(yī)屬于是科學的范疇,崔宰昌多少也懂一些,剛才明空講的紅斑狼瘡病因病理,完全符合西醫(yī)上的說法,但他還是第一次聽有人講明白了免疫系統(tǒng)為什么會攻擊人,有些眼前一亮的感覺。
明空一抬手,道:“坐!”
崔宰昌就在一張椅子上坐下,道:“不知大師能否細講一下剛才的說法?!?
明空目光下垂,一副老禪入定狀,他把手里的佛珠轉(zhuǎn)動兩下,道:“何必由貧僧多舌,施主自己最有切身感受?!?
崔宰昌就是臉色一變,道:“請大師詳解?”
明空就拿起手邊的茶壺,往茶杯注水,一直灌到水往外溢,道:“滿,就不能容物,施主眼下可是有這種苦惱???”
崔宰昌又是臉色一變,以他的性格,實在難以相信老和尚會有這種神通,可又不明白這事為何會如此玄巧,他正了正神色,道:“大師可能幫我解除苦惱?”
明空搖了搖頭,道:“施主這個苦惱,醫(yī)者不能救,佛祖不能救,鬼神亦不能救!”
崔宰昌臉色稍緩,如果明空說能治,他肯定是要辯一番的,但說了不能治,他就辯無可辯了,他道:“那要怎樣才能得救?”
明空低聲念了一大段經(jīng),功課做足,這才道:“適才已經(jīng)講了,一切福禍,皆由心生,你只能自己救自己了?!闭f完,明空突然雙目圓瞪,精光爆射,拿起杯子將茶水潑在了崔宰昌的腳下,“你能容人,身體方能容物,若你自己尋死,就怨不得他人,施主好自為之吧!”
崔宰昌還要再問,明空則閉目念經(jīng),一語不回。
從明空的禪房出來,崔宰昌神色蕭然,也沒有轉(zhuǎn)悠的興致了,悶悶走到大雄寶殿前,就看到崔恩熙從里面走了出來。
崔宰昌本來要訓斥崔恩熙愚昧,但一想到老和尚的話,就把這話又收了回來,心中一閃念,自己這樣,可不就是老和尚所說的滿嗎,就連自己孫女的一片孝心,自己竟然也容不下,他道:“如何?”
崔恩熙道:“我已經(jīng)在佛祖面前,替爺爺供了一盞長明燈。不過,我看這靈覺寺,也沒有什么真和尚了,適才祈禱的時候,有小沙彌一直在旁,不講佛法,只勸我和那些善男信女捐功德錢?!?
崔恩熙這么講了,崔宰昌反倒覺得這靈覺寺是有真和尚的,他道:“難得你一片孝心,既然已經(jīng)祈禱完了,我們就回去吧!”
崔恩熙眼中神采一閃,趕緊又壓抑住,低聲道:“好!”
曾毅回到白陽,第二天接到了清江飯店張總的電話,他道:“你猜我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我怎么能猜得到?”曾毅笑著。
張總就道:“原來住在三號總統(tǒng)套的客人,是韓國平海集團的董事長崔宰昌!剛才我在樓下大廳遇到他,他竟然向我道歉,還說很感謝我前幾天送給他的氧氣枕?!?
曾毅就笑了笑,心道崔宰昌能夠做出那么大的事業(yè),不失為一代豪杰,明空大和尚只是稍加點撥,他就自己悟了??上廊瞬⒉皇敲總€都有這種悟性和決斷力,人總是喜歡維護自己的錯誤。
又過了兩天,聽說投資考察團在南江的幾個區(qū)轉(zhuǎn)了一圈,省長孫文杰親自陪同,聲勢浩大。不過這都與白陽高新園區(qū)沒有什么關(guān)系,再熱鬧也是別人的事,誰叫自己攤上了諸葛謀這么一位領(lǐng)導,竟然一個項目意向都沒拉到。
吃過午飯,肖登又來了,這次他請了一個很有名的設(shè)計師過來,要最后考察一下幾個備選方案,然后把方案定下來。
曾毅就陪著肖登在高新園區(qū)轉(zhuǎn)悠,他也希望地址趕緊定下來,定下來,就可以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了,不然拖拖拉拉,等學校建好,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快三點的時候,李偉才過來了,慌慌張張的,差點把那名設(shè)計師帶來的測繪設(shè)備給撞倒,他道:“曾……曾主任,趕緊回去吧!”
“李主任,出什么事了,這么急!”曾毅皺眉問到,心道李偉才遇事如此慌張失措,哪有半分久歷宦海老政客的沉穩(wěn)氣度。
“投資考察團到管委會的門口,他們指名要曾主任去接待,孫省長也在!”李偉才說著,也是驚訝不已,心道自己還是低估了小曾主任啊,和哪里是鍍金,這分明是真金,看來自己也是老眼昏花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真金,然后撲上去。
曾毅也是有些意外,不是說這次考察沒有白陽高新園區(qū)嗎,怎么突然又過來了,而且事先一點招呼都沒有,完全是措手不及啊,他也顧不上多想了,向肖登解釋了兩句,就趕緊驅(qū)車返回管委會。
管委會的工作人員,此時都趴在窗戶后面,他們可從來沒見過如此大的場面啊。
十二輛寶馬摩托車開道,身后跟著的是省*廳一號車,然后再看后面,乖乖,不得了,奔馳、林肯、賓利,一溜豪車就排到了視線的盡頭,至少能有三里地長,而且看不到盡頭在哪。
車隊中最顯眼的,就是那輛南江省二號車,南江省混體制的,誰不知道那是省長的座駕,此車出現(xiàn),就說明省長來了。
諸葛謀此時已經(jīng)領(lǐng)著管委會的一眾領(lǐng)導,慌手慌腳下去迎接了,卻被警衛(wèi)擋在了距離車隊二十米遠的地方,車上也沒有人下來。管委會的人議論紛紛,都搞不清楚這是什么狀況,既然來了,為什么不下車?。?
過了有幾分鐘,就看路的另一頭,又一條長龍呼嘯而來,卷起一路煙塵,排在前面,是白陽市一號車,然后二號車、三號車……
車隊到了距離開道警車五十米遠的地方,也沒人發(fā)出信號,所有的車子就齊齊停了下來,然后就聽“咔咔咔”,這是車門開啟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陣“砰砰砰”的聲音。車門合住,就看一眾領(lǐng)導,都邁著小快步,朝這邊運動了過來,為首的正是白陽市市委*廖天華,然后是市長趙占兵。
白陽市的領(lǐng)導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幾乎是以狂奔的速度趕到了高新園區(qū)管委會,這叫個什么事啊,太失禮了,太被動了,省長都到了,自己還沒到,讓省長等自己,這不是閑自己進步得太快了嘛!
而且大家也完全搞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前幾天諸葛謀向市里匯報,說是沒有合適的項目,所以考察團就不來高新園區(qū)了,這讓市領(lǐng)導大為惱火,趙占兵還把諸葛謀叫了過去,當面進行批評,誰知今天投資考察團就突襲而來,難道是要看高新園區(qū)的真實狀況嗎?
懷著各種揣測,白陽市的領(lǐng)導,就到了南江二號車跟前。
寫這個病案之前,能想到會有書友反對,不過還是寫了,以前我也不信這個病案中關(guān)于病因的說法,但后來看的病案多了,身邊又接觸到幾個這樣的病人,才相信這都不是虛的。也希望書里的一些說法,能讓大家能夠內(nèi)心快樂。
最后還是求一下*,雙倍威力太大了,早被甩出了分類前十,可能是銀子不夠努力吧,不過還是叫一票,給自己一些動力。(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