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七章攔路
白陽市的領導中間,有幾個是知道內(nèi)情的,對魯國亮的話一點也不意外,他們和煦地看著曾毅,微笑道:“小曾,既然老首長有要求,你就快去吧,一定要向老首長們好好介紹一下咱們白陽市?!?
這話是有所暗示的,白陽市的領導,自然希望曾毅能夠見縫插針,在老首長和省領導的面前重點提一提白陽市的成績了,當然,能提一下白陽市領導的具體名字,就更好了,如果這個名字恰好就是自己的名字,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包起帆事先不知道內(nèi)情,他看到南江省委秘書長魯國亮親自過來相請,已經(jīng)是驚訝萬分了,再一聽是老首長點名,當時驚得眼睛都睜大了,從京城來的老首長,居然也知道曾縣長的名字,還要聽取曾縣長的親自講解,這怎么可能??!
曾毅和白陽市領導簡單客氣一句,就跟著魯國亮快速朝前趕了過去,這時候并不是客氣的時候,總不能讓喬老、徐老就站在那里等吧。
看著曾毅走遠,李偉才湊近包起帆,低聲道:“包主任,咱們小吳山從規(guī)劃從出臺,包括三大療養(yǎng)基地的落戶,都是曾縣長親自負責并爭取過來的呢。”
“?。。?!”
包起帆一聽,驚得渾身一顫,當時有些失態(tài),剛才來的路上雖然是走馬觀花,但他對小吳山的大概情況也是有所目睹的,這么大的一個規(guī)劃,他沒想到竟然是曾毅一己之力搞出來的,這沒有上百億資金打底,根本就搞不出個樣子。
但這都不算什么,曾縣長爭取來了三大療養(yǎng)基地,這才是讓包起帆感到萬分震驚并且失態(tài)的原因。這三個療養(yǎng)基地,每一個都是很多地方志在必得的,其中還有大軍區(qū)的療養(yǎng)基地,大家想爭取到一個都很困難,而曾縣長卻把三個療養(yǎng)基地齊齊爭取了過來,這得需要多大的能量??!
回過神來,包起帆的臉就興奮地漲紅了,連呼吸也變得異常急促,如果不是有很多人在場,包起帆恨不得能大笑三聲、原地起跳。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碰到一位具有如此實力的老板,這簡直是天上掉下的大好事,只要自己今后忠心耿耿去做,何愁前途不亮?。?
“李主任,謝謝……”包起帆激動之余,還不忘對李偉才道謝,這么重要的消息,換了別人,肯定是不會告訴自己的。
李偉才一擺手,笑道:“包主任千里迢迢而來,是我們的客人,做好接待工作那是應該的嘛!”
包起帆神色一動,心道這個李偉才真不簡單,自己謝的是李偉才提供了消息,而李偉才卻用接待的事岔了過去,揣著明白裝糊涂,難怪曾縣長離開高新園區(qū)之后,會是由李偉才來接任,這個人很了不得!
李偉才不再搭理包起帆,站在那里笑呵呵地抬頭看著前面的情況。
曾毅跟著魯國亮到了老領導面前,還沒站穩(wěn),徐老就開炮了,瞪眼喝道:“小兔崽子,既然來了,為什么要藏首縮尾地躲在后面?難道是故意要躲著我們這些老骨頭,怕我們給你添麻煩不成?”
不了解徐老脾氣的人,當時就被徐老這吹胡子瞪眼的架勢給嚇住了,心道壞了,這要出事啊。
曾毅卻呵呵一笑,道:“我哪有這個膽子啊,這不是還沒想好要怎么跟徐老將軍打招呼,所以不敢過來嘛。”
“放你娘的屁!有什么事是你小子不敢做的!”徐老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道:“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行了行了,徐大炮,快把你這套收起來吧!”旁邊的喬老微微一擺手,道:“這一路上,你全跟我在念叨曾毅了,怎么現(xiàn)在見了面,反倒跟吃了槍藥似的?!?
徐老哈哈一笑,雙手往背后一操,道:“還真讓你給說著了,這小崽子吧,不見讓人還挺念叨的,可一見吧,我又怎么看怎么都不順眼,心里來氣啊!”
旁邊冰寒柏說道:“老將軍,您要出這口氣,我看也很好辦嘛。一會就由曾毅來負責講解,如果講得好,就算他將功贖過了,講不好的話,那老將軍就狠狠打他的板子!”
“這個辦法好!”徐老爽聲笑著,“講不好打板子,名正順,免得有人說我徐大炮不講道理嘛!”
一句話把現(xiàn)場的人都給逗樂了,大家都聽出來了,這就是徐老的一句玩笑話。曾毅也很配合,做出一副無奈苦笑的模樣,我招誰惹誰了,為什么干活好了沒獎勵,干不好還得遭罪呢,現(xiàn)場氣氛頓時松快了很多。
廖天華此時大大松了口氣,看來曾毅和徐老將軍的交情,不是一般地深??!想想也對,當初徐老將軍在白陽,可是跟著曾毅一道去吃夜市呢,能讓一位開國虎將完全放下架子,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曾毅就接過廖天華的班,領著老干部們和省領導往里面走,參觀著療養(yǎng)基地里面的設施情況,曾毅是參與了療養(yǎng)基地規(guī)劃和設計的人,就算離開了大半年,但對這里情況依舊遠比旁人要熟悉。
每到一處,曾毅不但能講得出來設施的配套情況,還能把設計的理念講得一清二楚,甚至還從環(huán)境和養(yǎng)生的角度,簡單講了當初為什么要如此進行建造和設計,住在這里都有什么好處,還需要注意什么。
這個講解的辦法,讓老干部們聽得非常高興,他們現(xiàn)在退下來了,大老遠到南江來養(yǎng)老,無非就是要圖個延年益壽。而曾毅的說法,剛好就講到了他們的心里去,讓他們感覺到白陽市在設計和建造這座療養(yǎng)基地時,是設身處地為老干部們做過考慮的,是用了真心思的。
“好哇!好哇!”不少老干部連連稱贊,道:“小曾講得太好了,講得我都想馬上就住進來呢!”
“是啊,光是聽小曾這么一講,我都感覺心情舒暢了一大截呢!這小吳山,還真是個好地方??!”
其他的老干部,紛紛頷首符合,表示認同。
冰寒柏嚴肅
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在他看來,小吳山究竟好不好,全看你這張嘴怎么去講了。不得不承認,曾毅很有辦法,就眼前的這一切,如果讓別人去講,頂多就是讓你覺得在這里住著還行,但讓曾毅一講,彷佛這小吳山,還有這療養(yǎng)基地,就是天造地設,專門為老干部而生的。這份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有的啊。
看著曾毅在前面領路,冰寒柏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當年曾毅治療自己夫人時,沒有那場誤會,自己會不會那時候就看重曾毅呢?
或許能有一絲的可能吧,但說不準,畢竟那時候的曾毅,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醫(yī)學院學生,而不是眼下這個手眼通天的曾毅。
說實話,冰寒柏還是很看重曾毅的,人脈強大、能力又出眾,只是有些不安分,喜歡捅婁子。冰寒柏本想冷處理曾毅兩年,磨一磨曾毅的性子再重用,誰知方南國居然愛才到如此程度,一點委屈都不愿意讓曾毅捱,直接就把曾毅弄到了京城醫(yī)院,而后又直接去了東江,一下就徹底脫離了南江的范疇。
面對這樣一個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冰寒柏只能是徒呼奈何了,要怪只能怪自己之前顧慮太多了!
冰寒柏對曾毅想法復雜,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冰凌喜歡曾毅。知女莫如父,冰寒柏對自己女兒的心思很明白,但他也清楚破鏡重圓的難度有多大。俗話講,“女追男,隔層紗”,可曾毅始終都沒有再續(xù)前緣的意思,所以冰寒柏果然打消了自己女兒的想法。
孫文杰的視線,始終都在老干部和療養(yǎng)院的樓兩者之間晃動,但他心里也有想法,當初來到南江時,孫文杰是懷著一腔抱負的,只可惜碰到了方南國這位厲害的老政客,孫文杰只能暫時蟄伏,好容易熬走了方南國,孫文杰終于有機會來一展抱負了。
但沒想到,孫翊和曾毅之間的一次小摩擦,就讓孫文杰前途盡毀,說孫文杰不恨曾毅,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更恨秦良信,曾毅一個小小的管委會主任,他就是有翻天的本事,也搬不動省長這尊大佛,真正讓孫文杰栽了跟頭的,是秦良信。
過了今年,孫文杰就要離開南江了,這事已經(jīng)定下來了,唯一存在變數(shù)的,就是回到京城之后他會擔任什么職位。
想到這里,孫文杰就無意有意,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秦良信,目光之中不無恨意,原本年富力強的孫文杰,是前途遠大的,而秦良信在仕途上幾乎是走到了盡頭,誰知秦良信卻抓住這個不是機會的機會,一舉封殺了孫文杰,導致孫文杰前途頓時暗淡無光,這就是一次裸的政治狙殺,兩人之間,今后可以說是結(jié)下了死仇。
秦良信感覺到了孫文杰的目光,但只當是沒看到,他冒險狙擊孫文杰,除了要達成自己心愿之外,也有更重要的考量。到了正省部級這個層次,那就是一個蘿卜一個坑,秦良信背后所代表的政治力量,并不希望將南江省這塊地盤拱手就讓給孫文杰,這并不簡單地是秦良信和孫文杰兩個人之間的競爭。
不過,運氣站在了秦良信這一邊,他成功了。
目光從曾毅身上掃過,秦良信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一直以來,秦良信都不服老,所以只要有一絲的機會,他就還要向前沖,但從曾毅的身上,秦良信感覺到自己確實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