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說,雖然忠勇侯夫人生的是雙生子,但卻一向更喜歡大兒子顧昀瑞。
當(dāng)初馮氏順利生了大兒子后,老二一直不出來,折騰得馮氏最后差點(diǎn)大出血,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來后,也損了身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所以,馮氏一直不喜二兒子。
蘇清婉是嫡長媳,馮氏會愛屋及烏。
抬起頭,卻看到了堂妹蘇溪月,紅光滿面地走了過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馮氏的話。
蘇溪月:“長姐你竟然也剛起來么?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起得遲了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貌似無意地偏了偏頭,露出脖頸上的幾處曖昧紅痕。
蘇清婉眸光波瀾不驚,卻也下意識地想起來昨天夜里,世子的力氣很大,他食髓知味……
她輕咳一聲,“溪月,我們快些進(jìn)去吧,不要讓公婆他們久等了?!?
丫鬟把簾子打起來的時候,屋內(nèi)的忠勇侯夫婦倆已經(jīng)不聊天了,在見到兩個兒媳進(jìn)來后,這才把二子同上戰(zhàn)場的事情簡單一說。
馮氏握著蘇清婉的手說道:“清婉啊,你別緊張,這到底是皇恩浩蕩,阿瑞武功好,人又聰慧,肯定會平安歸來的。”
說到這里,她好像才想起來旁邊的蘇溪月似的,她補(bǔ)了一句,“老二也會平安歸來。”
蘇清婉跟蘇溪月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
按照規(guī)矩跪下來給公婆敬茶,而馮氏則是分別褪了手上的祖母綠翡翠手鐲,一個兒媳賞了一個。
不過卻又單獨(dú)賞了蘇清婉一套金鑲玉頭面。
禮畢后,馮氏又對蘇清婉慈愛道:“今天你先好好歇息,等明天開始,我?guī)е憬邮指兄叙仭!?
蘇家嫡長女那可是全京城命婦都想要的兒媳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持家有道,又聰慧溫婉。
馮氏并不是不愿意放權(quán)的人,她是打從心眼底喜歡這個大兒媳,也相信對方能管好家。
蘇清婉應(yīng)了,又福了福身,同蘇溪月一起離開主院堂屋。
回院子的路上,蘇溪月突然開口道:“長姐,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花無百日紅,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蘇清婉抬眸,“所以呢?”
蘇溪月嘴角微勾,笑容得意,“長姐,我以后肯定會比你過得好!”
蘇清婉:“忠勇侯府是勛貴世家,我們背后又有蘇家,只要不犯錯,以后自然是享不盡的富貴榮華?!?
蘇溪月撇了撇嘴,“我并不是這個意思,罷了,以后你就會知道的?!?
看著她明顯說一半話,留一半話,好像還等著蘇清婉繼續(xù)追問。
可蘇清婉沒有。
她只垂眸斂目,低頭走路,腳步未歇,對蘇溪月的話恍若未聞,神色依舊平靜無波。
可蘇溪月卻恨極了她這幅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轉(zhuǎn)念想到了什么,那嫉恨又變成了掩飾不住的得意揚(yáng)揚(yáng)。
蘇清婉自然知道蘇溪月肯定是在憋著什么壞招。
但眼下她問,對方也什么都不會說,不過想要趁機(jī)語上占一些便宜罷了。
她太了解她了。
等回了玲瓏苑,琴心伺候蘇清婉卸了釵環(huán),換上常衣的時候,疑惑道:“真奇怪,平時三姑娘什么都要跟您攀比,比不過后又會破防,可是今天,她竟然始終都笑瞇瞇的?!?
哪怕被忠勇侯夫人區(qū)別對待了,也不曾變了臉色,只是說的話有些奇奇怪怪的。
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清婉用梳子梳了梳發(fā)梢,眸光平靜,“可以多留意一些,另外你們也要快速地將侯府熟悉起來,各處管事品性如何,他們在主子跟前是一個樣子,但是在私下里,可能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自古以來的后院,同樣也是戰(zhàn)場。
琴心連忙應(yīng)了。
雖然說成親第二天夫君就上戰(zhàn)場了,這一點(diǎn)令人意外,但其他事情都在按部就班進(jìn)行著。
次日,馮氏就將中饋賬冊,都讓人拿給了蘇清婉看,還說有什么不懂的,讓她盡管來主院問她。
轉(zhuǎn)眼一個多月過去,蘇清婉將侯府中饋打理得井井有條,闔府上下,無一不信服這個能干的世子夫人。
這些時日,前線偶有軍報傳回,都說北郊戰(zhàn)事平穩(wěn),顧昀瑞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幾次小勝挫了敵軍銳氣。馮氏每日晨昏禮佛,念叨著兒子們平安,眉宇間的憂色也淡了許多。
偶爾還會跟蘇清婉說,等他們回來,要好好辦桌宴席。
這天,蘇清婉處理完賬冊,正讓琴心整理近來采買的冬衣料子,忽聞院外腳步匆匆。
棋意掀簾進(jìn)來臉色白得像紙,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姑娘,前、前院剛接到急報。他們說,世子他……世子在戰(zhàn)場上陣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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