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兒紅著眼,一臉難受,“可是娘,如果讓我嫁給一介布衣的話,我還不如出家去做姑子好。那樣一眼就望到頭的清貧日子,我實在是不想去過啊。我比顧云夢她們美,比她們活潑開朗可愛,憑什么要比她們嫁得差啊!”
何念秋抱著女兒,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滾落,“對不起瀟兒,都怪娘太沒用了,沒有給你找一個有權(quán)勢的爹,你明明如此優(yōu)秀,卻總是要低人一等?!?
李瀟兒:“娘,這也不怪您,要怪就怪蘇清婉她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她既然如此對不起我,那我算計了她夫君,也是她咎由自取!”
是了,她們母女倆決定,找機會算計了顧世子,讓顧世子到時候不得不納了李瀟兒。
這樣既可以不用擔(dān)心七皇子那邊逼迫了,也可以趁機惡心一把蘇清婉。最重要的是,只要李瀟兒以后給顧昀辭生下兒子,那么她的兒子就可以去跟蘇清婉的兒子爭家產(chǎn)了。
別說庶子永遠(yuǎn)不如嫡子,再說了,如果嫡子不能順利長大呢?那么小的孩子,可能說夭折就會夭折了。
李瀟兒摩拳擦掌,信誓旦旦,甚至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蘇清婉痛哭流涕的模樣,而何念秋卻狠狠地皺了皺眉。
她還是有點猶豫。
一旦女兒真成了顧世子的妾室,那么她就不能做這忠勇侯府的侯夫人了,她要一輩子沒名沒分地跟在表哥身邊了,這跟她本來的打算,大相徑庭啊。
李瀟兒看出娘親眼底的猶豫,她握緊了她的手,“娘,侯爺不會寵妾滅妻,那馮氏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了,你就算是要等,肯定也要等上許多年了??晌业炔坏昧税?,萬一七皇子真的還怒氣未消,盯著要處罰我,我可就沒活路了,你也不想逼死你唯一的女兒吧?”
何念秋十分痛苦,“瀟兒,逼你的是蘇清婉她們,娘如此在乎你,又怎么會逼你?”
李瀟兒連忙點頭,“對,娘親最愛我了,之前那么多年,咱們母女倆都相依為命這樣熬過來了,等以后,我們也會繼續(xù)在這侯府中,相依為命。娘,只要我們臥薪嘗膽,說不定這侯府將來就是咱們的呢?”
理智告訴何念秋,不,她女兒肯定不是那蘇清婉的對手。
可情感上,她的確是不想看著自己悉心教導(dǎo)多年的女兒,就這樣嫁給一介布衣,那樣的話,她何必大老遠(yuǎn)地把女兒從宿州帶到京城來?
她們母女倆來京城,就是要過好日子的。
誰都不能阻攔她們過好日子,更不能阻攔她們成為人上人!
何念秋最終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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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棋意回了玲瓏苑,將經(jīng)過稟告給了蘇清婉,“當(dāng)時李姑娘沒出來,她就待在屏風(fēng)后邊窺視,而且奴婢見那何念秋,也敷衍得很,問過了芙蕖居的下人,其實她們根本沒有給李姑娘找夫君?!?
蘇清婉垂眸看著賬冊。
那對母女肯定還是害怕七殿下責(zé)罰的,因為七殿下是真的會杖斃李瀟兒。
但在害怕的前提下,卻沒有任何行動,那么她們肯定就是有了解決之法。
什么解決之法呢?那就是盡快給李瀟兒找一個男人。
但她找夫君的條件,又被忠勇侯給卡得死死的了,李瀟兒本身也是嫌貧愛富,趨炎附勢的,必然不甘心嫁給一介布衣做妻。
所以,她應(yīng)該是打算用手段,瞄準(zhǔn)了一些上層人,寧可甘愿做他們的妾?
而最近,也是最便易的目標(biāo),就是這忠勇侯府中的兩位公子了。哦不,顧昀瑞現(xiàn)在不舉了,那么她們母女倆的目標(biāo),就剩下一個人了。
蘇清婉輕笑一聲,“原來她們盯上了世子啊?!?
琴心在旁邊大驚,“她們怎么想的啊,您跟世子情比金堅,當(dāng)初郡主要做平妻,世子都拒絕了,又怎么會收了那李瀟兒?”
棋意在旁邊道,“所以她們肯定會用手段,只要讓世子毀了李姑娘的清白,到時候再有何念秋去侯爺跟前哭求,到時候世子肯定束手無策?!?
琴心:“啊,那樣的話,何念秋還怎么同侯爺在一起?”
自古以來,可沒有母女倆同嫁父子倆的,而且就忠勇侯那樣看重規(guī)矩的人,他也不會為了一己之私破這個例,他不會讓侯府背上這個不好的名聲。
一旦李瀟兒真的跟了世子,那么何念秋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侯爺了。
如此看來,是做娘的為了女兒犧牲了自己的籌劃?
兩侍女擔(dān)憂地看向了蘇清婉,蘇清婉則是拿起了賬冊,慢悠悠地翻開。
雖然她的表情依舊溫婉淡然,但棋意琴心她們太了解她了。
她們家的姑娘,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