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清禾沒忍住插嘴道:“希望這趟車也這樣。”
“等你聽完之后的故事,再說這句話也不遲。”衛(wèi)蘭神秘地笑了笑,繼續(xù)說道:
“四周像墳?zāi)挂话闼兰?。但就在這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jìn)了焊工的耳邊。”
“沙,沙,沙。像是麥浪在搖晃,又像是誰在呼吸。”
“只不過,這聲音并不是從車廂里傳來的,而是在火車外。”
“焊工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荒郊野地的,誰會在車外頭?是維修工?但他根本沒聽見腳步聲???”
“沙,沙,沙?!?
“焊工忽然心慌的厲害,總感覺身上毛烘烘的,像是在被誰盯著一樣?!?
“他的腦海里頓時浮現(xiàn)出一幕恐怖的畫面?!?
“一張慘白的人臉,正貼在車窗外,在黑暗中死死地盯著他......而焊工的座位,正好就在車窗旁邊!”
“他僵硬地梗著脖子,一動不敢動,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了?!?
“這時他忽然想起來......對了,沙沙聲,最初很模糊?!?
“也就是說,一開始,聲音的來源在很遠(yuǎn)的地方,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在逐漸靠近火車?!?
“有誰....從田地里,朝著火車而來?”
“是誰?”
“要干什么?”
“焊工幾乎要被這聲音折磨到崩潰,他根本沒法分清,那到底是呼吸聲,還是有人在麥叢里行走。”
“他知道,那東西來了,在越靠越近?!?
“就一眼......就看一眼!焊工緩緩轉(zhuǎn)過了頭,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但當(dāng)視線挪向窗外的時候,他不禁愣住了?!?
“什么也沒有?!?
“什么也沒有?”田清禾一怔。
“對?!毙l(wèi)蘭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他臆想中的人臉,沒有田地里詭異的身影,什么也沒有?!?
“只有黑暗。”
“但那聲音還在靠近。”
“沙,沙,沙。”
“凝望著窗外的黑夜,很快,焊工忽然全身一寒。他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太黑了。”
“怎么會這么黑?連田野也看不見?”
“要知道,那時候可是八十年代,沒有污染,四周也沒有高樓,天空清澈,月光非常明亮,像銀盤一樣?!?
“至少,肯定能照亮田地?!?
“可是.....焊工的視線里,根本就沒有月亮,就連星星也只有零星幾顆,集中在他視線最上方,狹小的一角?!?
“就好像,有一堵墻擋在了窗外,遮住了他的視線?!?
“當(dāng)這個念頭揚(yáng)起的一瞬間,那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更近了,與此同時,焊工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草,像是樹,又像是泥土,反正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聞起來潮潮的,讓人很不舒服?!?
“緊接著,他突然看見,僅剩下的那幾顆星星,一眨眼間就沒了。”
“準(zhǔn)確來說,是被什么東西擋住了?!?
“能擋住星星,能擋住月亮......焊工愣了幾秒,突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東西,在逐漸逼近?!?
“山?!?
“是一座山?!?
“一座山在移動!因為它太近了,才會擋住焊工的視線!”
“也是這座黑漆漆的山,在呼吸!”
“可是山怎么會動?山又怎么會在呼吸?而且,最重要的是......”
衛(wèi)蘭的視線挪向窗外,凝望著一望無際的平原:“這條鐵路旁,根本就沒有山?!?
“全是平原?!?
“等等?!碧锴搴虛P(yáng)了揚(yáng)眉,這個故事是挺驚悚的,但有一點(diǎn)漏洞。
“天海是交通樞紐,不知道有多少條鐵路,出發(fā)地不一樣,路線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