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聲不響側(cè)躺在床上,借著朦朧的月色凝望他,他以為我睡著,沒有驚醒我,在保姆進屋送醒酒藥時,他比劃了噤聲的手勢,“睡多久了。”
“九點就睡下了。”
馮斯乾接過藥丸,含在唇齒間,保姆遞上水杯,“先生,韓小姐白天出去了一趟。”
他手從太陽穴挪開,“去哪了?!?
保姆說,“去大劇院聽戲了。”
馮斯乾輕笑,“她聽戲?”
保姆也笑,“是不愛聽,回來不高興?!?
馮斯乾笑容一斂,他沒說什么,喝完水交給保姆空杯,起身到浴室洗漱。
我目不轉(zhuǎn)睛定格在門扉上的磨砂窗口,馮斯乾脫衣服的影像上面晃動著,他是那種只一副模糊的輪廓就相當精致沉穩(wěn)的男人。我從相片里初見他,將他定型為陳年的酒,很烈,辣喉卻回甘,余味無窮,令人上頭。他具備帶毒的魔力,潤物細無聲掠奪一個人的情感,再歇斯底里的狂野激發(fā)一個人的欲望。
假設他和殷怡的婚姻,不是建立在破壞她與另一個男人戀情的基礎上,殷怡絕對會愛上馮斯乾,無論她最初對他多么抵觸,沒有女人能抗拒馮斯乾,就像沒有男人能抗拒金錢和權勢的誘惑,而馮斯乾本身的誘惑,比金錢權勢更具殺傷力。
我猶如墮入一張大網(wǎng),它到處是漏洞,漏掉人性,理智,膽量,卻唯獨漏不掉陷入網(wǎng)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