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鶴,當年也是這樣嗎。
帶兜帽的羊角扣毛呢大衣,秋葉飄落或白雪皚皚的窗前,穿白毛衣的黑發(fā)少年,漂亮的手指無意識地轉(zhuǎn)筆
她視線太過于明顯。
赫爾曼也注意到了,“喏,我第一次見知鶴的時候,他也差不多是那個樣子?!?
“不過你放心,”他湊近了些,怕旁邊人聽見,“你先生從來都不會為了那點無聊的學業(yè)焦慮,學校是他炫技的地方。”
“你可能不知道,當時知鶴一過來,頭上就頂著清大同屆全院教授聯(lián)名推薦的天才光環(huán),簡直被搶破了頭?!?
“今天被邀請去參觀實驗室,明天又被強拉去家里吃飯,我覺得自己一把老骨頭肯定沒戲了,根本就沒去湊這個熱鬧。”
“結(jié)果,離正式選導師還剩一天,他直接出現(xiàn)在了我辦公室門口。我當時還挺開心的,以為自己在中國也很有名氣?!?
“直到萊昂告訴我,醫(yī)學院的課程本來就繁重,很少會允許個別學生跳級和提前畢業(yè),只有在院長手下,才能有最大的機會能破例?!?
“我當時還和一群同事調(diào)侃,說亞洲的學生太恐怖了,連做科研都功利到了這種程度,為了早點入行成名,居然會因為在自己國內(nèi)有約束,跳級跳到了極限,又跑到國外來吃這個苦?!?
赫爾曼放下攪動的細柄勺子,輕飲一口,“現(xiàn)在想起來,那種家世背景的年輕人,誰會拼到那個程度,他估計就是想用自己的成就壓家里人一頭,讓所有人都插手不了他的任何決定?!?
“知鶴把這個送你了吧?!?
赫爾曼從手機相冊里翻出張照片,晃了晃。
江喬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是那個被她一路揣到柏林來的古董小柜子。
準確的講,是它修復之前的樣子,柜面有些細小地開裂,金箔斑駁。
“我們家和知鶴那種醫(yī)學世家不一樣,之前幾代一直是木匠,祖父做過皇室的匠人,”赫爾曼笑了笑,“知鶴當時一直對身邊人很禮貌,但總讓人覺得太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