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葬儀式結(jié)束,艦隊重新恢復(fù)了秩序。
悲傷被深埋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作為勝利者的忙碌。
繳獲的十艘敵艦,在經(jīng)過緊急修復(fù)后。
掛上了華夏的旗幟,由部分海軍士兵駕駛著,跟隨主力艦隊緩緩航行。
而此戰(zhàn)最大的戰(zhàn)利品,除了這些戰(zhàn)艦。
還有那些被特意從水里撈上來的,穿著華麗軍服的歐洲貴族軍官。
臨時充當(dāng)戰(zhàn)俘營的鎮(zhèn)遠(yuǎn)號底艙內(nèi),氣氛壓抑而絕望。
幾十名幸存下來的西班牙和葡萄牙高級軍官,被集中關(guān)押在這里。他們大多失魂落魄,身上的軍服也早已沒了往日的光鮮,變得又濕又臟。
失敗的恥辱,和對未知的恐懼,籠罩著每一個人。
“該死的,這些野蠻人!他們竟然真的敢不接受我們的投降!”一個年輕的葡萄牙伯爵,忍不住低聲咒罵著。
“閉嘴吧,費爾南多?!?
一個頭發(fā)花白,肩膀上還纏著繃帶的西班牙上校,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們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F(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我只是不甘心!”
費爾南多伯爵懊惱地捶打著墻壁。
“我們可是高貴的伊比利亞貴族!他們怎么敢這樣對待我們?把我們像牲口一樣關(guān)在這里!”
“那是因為,”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角落里傳來。
“在他們眼里,所謂的高貴,一文不值?!?
說話的,是此次聯(lián)軍副司令,葡萄牙海軍上將。
若昂·科雷亞。
他是除了隨旗艦沉沒的佩德公爵外,被俘的最高級別將領(lǐng)。
他此刻正靠在陰暗的墻角,臉色灰敗,但眼神卻比其他人多了一絲冷靜。
“想想他們是怎么做的?!?
若昂上將緩緩說道,“撞沉我們的旗艦,拒絕我們的投降信號,用最殘酷的方式屠殺我們投降的士兵,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戰(zhàn)爭,這是一場立威之戰(zhàn)!”
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貴族軍官,都感到了徹骨的寒意。
就在這時,艙門被打開了。
一隊全副武裝的華夏士兵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海軍總司令鄭海。
他那魁梧的身材和滿臉的煞氣,讓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貴族們,不由自主地向后縮了縮。
鄭海的目光,如同鷹隼般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了若昂上將的身上。
“若昂·科雷亞上將?”
若昂站直了身體,盡量維持著自己作為海軍上將的最后尊嚴(yán):“是我?!?
“我們王爺,要見你。還有你,”鄭海又指向了那名西班牙上校,“卡洛斯·巴爾博亞上校,你也一起來?!?
“只見我們兩個?”若昂有些意外。
“我們王爺?shù)臅r間很寶貴。”鄭海冷哼一聲,“至于其他人,先在這里好好反省一下,為什么你們會輸?shù)眠@么慘吧?!?
說罷,他便不再理會其他人,示意士兵將若昂和卡洛斯帶走。
大西洋的季風(fēng),終究是藏不住秘密的。
就在江澈的艦隊為陣亡將士舉行海葬,并開始清點戰(zhàn)果的時候,幾艘在戰(zhàn)斗初期就見勢不妙,拼命脫離戰(zhàn)場的葡萄牙快船,正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載著一個足以顛覆整個歐洲的消息,瘋狂地向著故鄉(xiāng)駛?cè)ァ?
它們撕裂的風(fēng)帆,斷裂的桅桿,以及船身上隨處可見的炮火創(chuàng)痕,無聲地訴說著那場海戰(zhàn)的慘烈。
但比這些創(chuàng)傷更可怕的,是船上每一個幸存水手臉上那呆滯、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抽走的表情。
他們是第一批,將噩夢帶回舊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