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好長的七天。
    老天爺會不會還安排了什么變故等著磨搓他們這對有情人呢?
    這樣的念頭在霍乾念腦子里翻來覆去,日夜不寧。
    他將婚儀上一切事務(wù)反復(fù)細(xì)細(xì)核對,并將婚儀守衛(wèi)加倍,要求所有賓客及隨從,都不能攜帶任何刀劍或尖銳物品赴宴。
    就連喝交杯酒的杯子、酒水,他都親自鎖在箱子里,放置在床榻底下,生怕有賊人來下毒。
    這樣防得天羅地網(wǎng)密不透風(fēng)一般,就差給當(dāng)天飛來婚宴上空的蒼蠅蚊子也編號登記了,連自告奮勇負(fù)責(zé)婚儀守衛(wèi)的榮易都忍不住抱怨:
    “整個過程過幾十遍了,守衛(wèi)分布演練了幾百次!我熟悉的做夢都在成婚,都快有種我要和老大成親的感覺了!”
    饒是這樣,霍乾念還是心慌得厲害。
    一連折騰四五天,最后榮易實(shí)在受不了,直接把段捷和榮江幾個薅來,聯(lián)合對霍乾念一頓酒水猛灌,試圖幫他轉(zhuǎn)移些注意力。
    如今,功臣武將俱已封王,段捷得封安南王,榮江得封定北侯,莊奉天獲封平西王,與莊氏全族遷往西部。
    伏霖自請去最遠(yuǎn)最荒涼的北境守邊疆,得封鎮(zhèn)北王。榮易則留在京都,封了個盛京王。
    眾人遲遲不赴邊境上任,就是在等霍云大婚,喝完喜酒再走。
    此刻,眾人齊聚帝師府中廳。
    自從霍乾念退位不做皇帝,眾人就又都恢復(fù)了從前親密無間的樣子。
    此刻瞧著霍乾念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一點(diǎn)要當(dāng)新郎官的喜悅都沒有,眾人全都感覺莫名其妙的。
    霍乾念此時已被灌得微有醉意,扶著額頭,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他修長白皙的手掌略略遮擋了眼睛,叫一旁段捷看不真切他什么眼神,只瞧見有什么珍珠一樣晶瑩的東西落下來。
    段捷伸長脖子勾頭去看,瞬間瞪大眼睛,寒毛直豎:
    “草,你在哭??”
    其他幾人也驚呆了,紛紛湊上來圍觀。
    瞧霍乾念眼圈通紅掛淚珠,快碎了似的可憐模樣,眾人表情簡直比看見蚊子扛著大刀追殺黑鱗騎兵還驚悚。
    伏霖皺眉想不通,但還是從懷里掏出帕子,塞進(jìn)霍乾念手里,叫他擦擦眼淚。
    榮江體貼地為霍乾念打圓場,笑道:
    “愛之深,情之切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這時,霍乾念卻好似被觸動愁腸,用傷感的哭音嘆了句:
    “沒事,我也不知道這兩天怎么了……只是……只是一想到琛兒要嫁人,我心里就特別難受……”
    這話出口,整個中廳目瞪口呆:
    有病嗎?云琛他媽是嫁給你!又不是嫁給別人!
    哥們兒你是要娶親!不是要嫁女兒!你傷感個毛?!
    最后,一直在旁邊不太說話、主要也是被國務(wù)累得半死還不能辭職的云望走了過來。
    云望抬手摸摸霍乾念額頭,神色凝重地盯住霍乾念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