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廳里,時不時的傳來筷子和碗,勺子和杯碰撞的清脆聲響。
毫不夸張的說,這是婁家歷史以來最為沉默且氛圍最差的一頓早飯。
一直到吃完,婁半城夫婦也沒說一個字,在他們的對面,婁曉娥就沒了吃飯的心思,光低著頭琢磨是什么情況了。
終于,婁半城夫婦率先放下碗筷,看著婁曉娥認(rèn)真說道:
“吃完了吧?咱們也該把事情說清楚了?!?
“這次出去你打算住哪里,找什么樣的工作,如果你有想法就說出來,不然就聽我們的安排?!?
“曉娥啊,我們這次是很認(rèn)真的在跟你溝通,沒有半句玩笑話,所以你別再任性耍自己的脾氣了?!?
婁曉娥聽后臉色一怔,默默的放下碗筷,已然是沒有任何胃口了,同時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原來昨晚并不是說的氣話,而是他們真的想把自己趕出這個家!
既然事實已經(jīng)無法改變,婁曉娥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當(dāng)即板著臉說道:
“今天我會搬走的,去哪里不用你們管,工作的事情也不需要你們操心!”
婁半城聞冷哼一聲,說道:
“可以啊,那你說說周圍的房子多少錢一個月,你的日?;ㄤN準(zhǔn)備控制在多少以內(nèi),一份普通的工作薪資如何,夠不夠用,這些你都了解過嗎?”
幾句話問的婁曉娥啞口無,原本還有些不服氣的她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瞬間慫了。
這時婁夫人聲音溫和的開口說道:
“曉娥啊,我們逼著你去相親結(jié)婚,真的是為你好,只是你實在無法接受,那我們也不好繼續(xù)強迫了,但也不會容忍你繼續(xù)在這里衣食無憂的住下去,你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應(yīng)該認(rèn)真想想該怎么獨當(dāng)一面的生活才對?!?
“其實昨晚我跟你爸商量到了大半夜,就是考慮該怎么安排你的將來,雖然你文化水平很高,可你學(xué)的那些知識未必在普通崗位能夠得到重用,甚至可能成為你的拖累,所以你得學(xué)會接受現(xiàn)實,要學(xué)會隱藏自己的鋒芒,想著法子融入到社會中去?!?
“工作方面我們替你篩選了很多,至于到底要選哪一個,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們會給你預(yù)留一大筆錢,足夠你吃用大半年了,但是太多的也不能給你,就怕被有心之人惦記上?!?
“住房方面的可選性就相對小一些了,不過我們還是想盡一切辦法幫你物色到一個隱藏在胡同里,隔一條街就是派出所的小院子,面積不大,至少清靜獨立,不像大雜院人多吵鬧,當(dāng)然了,如果你一個人住比較害怕,想去大雜院也是可以的,都隨你挑隨你選?!?
婁曉娥聽后撇了撇嘴,看得出來她并不想就這樣離開父母,下意識的還想撒個嬌。
所謂知子莫若父母,婁曉娥是婁半城夫婦從小寵溺到大的,她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能出賣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婁半城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婁曉娥可能是想賴著不走,當(dāng)即神情嚴(yán)肅的說道:
“曉娥,昨天晚上我們彼此都把話說的重了些,但話粗理不粗,我們并不覺得作為父母在你三十多歲的時候安排婚事有何不妥,相反你的態(tài)度也讓我有些失望,當(dāng)然了,你的那股不服輸?shù)膭帕钗遗宸乙蚕M闶钦娴挠羞@方面的資本和能力。”
“所以太多的話我們也不必多說了,認(rèn)真選一個好住處和一份好工作,接下來我們各過各的生活,你想我們了就過來看看我們倆,要是忙就忙你自己的,當(dāng)然我們空了也會去看看你,說到底我們還是一家人,只不過到了要分開的時候?!?
“還有啊,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認(rèn)輸敗,更不要打退堂鼓向我們低頭,不然我第一個瞧不起你!”
聽著父親長篇大論的說著,婁曉娥無趣的哼了一聲,隨后挺直腰板,抬頭看向父親,目光堅定的說道:
“爸,只要走出這個家門,我就不會逃著回來說一個不字,您二位等著瞧好吧,我婁曉娥比你們想象中的優(yōu)秀多了!”
婁半城聞用力一拍桌子,正色道:
“很好!要的就是這股氣勢,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廢話也別多說了,認(rèn)真做好選擇,然后我會讓司機送你去的?!?
眼看著現(xiàn)場的氛圍又有些劍拔弩張,婁夫人趕緊站出來打圓場,伸手拍了拍婁半城的手臂,說道:
“你忙你的去,這里交給我吧!”
婁半城聞點點頭,然后起身走向自己的書房,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夫妻倆必須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不然兩個人一起板著臉給壓力,這樣會給婁曉娥的心理帶來很大的傷害。
歸根結(jié)底,婁半城夫婦不是真要跟婁曉娥斷絕關(guān)系,只是為了保護她,迫不得已這么做。
等婁半城離開后,餐桌上只剩下婁夫人和婁曉娥,現(xiàn)場的氛圍立馬緩和了下來,原本焦灼的空氣也溫和了許多。
“曉娥啊,你爸向來是對事不對人的,雖然很嚴(yán)厲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你要相信他是為你好的?!?
婁曉娥聞走過去抓住母親的手,表情認(rèn)真的說道:
“媽,您不用多說了,我心里有數(shù),這個年紀(jì)了也的確應(yīng)該學(xué)會獨立,工作和住房都有哪些可選,我來挑一挑!”
見婁曉娥變得主動起來,婁夫人松了口氣,點頭說道:
“好,你等我一會兒?!?
沒多久,婁夫人拿著寫滿了工作崗位和住房選項的紙張來到了婁曉娥的身邊。
“這都是我跟你爸昨晚篩選出來的,工作都很輕松,相對來說工資也還可以,反正我們會給你留一筆錢,只要不是鋪張浪費,大手大腳的花,你接下來的幾年內(nèi)都不需要為日常開支發(fā)愁?!?
“住房方面可選性不是很多,但我偏向你選靠派出所近一點的那個小院子,住的也安靜些,或許將來我跟你爸也會搬到附近去住,這樣我們彼此見面會更方便?!?
婁曉娥認(rèn)真聽著,突然愣了一下,抬頭問道:
“媽,你跟爸真要從這里搬出去?”
婁夫人點點頭,嘆氣道:
“是的,元林跟我們提了個醒,說是某些原因?qū)е挛覀兝^續(xù)留在這里不安全,可能會在將來惹上麻煩。”
婁曉娥聞沉默了一會兒,但凡說這種話的是別人,她都得開口質(zhì)疑兩句,可這是張元林說的,她下意識里就會選擇相信。
“行了,這事兒跟你沒有關(guān)系,就別多想了,來,認(rèn)真選一選吧!”
……
另一邊,傻柱謹(jǐn)記張元林的交代,盯著棒梗還錢,也盯著許大茂承擔(dān)所有責(zé)任。
“許大茂,你跟棒梗到底有過怎樣的交流,為什么要這樣去害他呢?”
易中海難以接受棒梗對許大茂的袒護,忍不住想要問清楚背后的真實緣由。
許大茂聽后哼了一聲,說道:
“沒什么理由,就是看他可憐,想幫幫他,這次他向全院各戶拜年討紅包,我也是給了的,五塊錢呢!”
這話一說,現(xiàn)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其中易中海顯得尤為激動。
“不是,他跟你什么關(guān)系啊,值得你一下午掏五塊錢?”
一旁的賈張氏不高興了,瞪了易中海一眼后,抱著雙臂說道:
“五塊錢多嗎,許大茂忽悠我孫子干壞事惹眾怒,就是給十塊錢也抵消不了他犯的錯!”
說著,賈張氏又看向許大茂,咄咄逼人的說道:
“別以為你給了五塊錢就能了事,棒梗的醫(yī)藥費和后續(xù)養(yǎng)傷的費用都得你承擔(dān),而且還要給予額外的賠償!”
許大茂知道賈張氏心狠胃口大,但事到如今他好像也沒有反駁的理由了。
這時棒梗又站出來進行神助攻,向賈張氏懟道:
“奶奶,是我主動讓大茂叔想個弄錢的好法子,他不過是看我可憐幫一把,所以這件事情的責(zé)任不能算他頭上!”
正生著悶氣的易中海再一次目瞪口呆,胸口突然疼痛難忍,內(nèi)心深處一萬匹馬奔騰而過,腦海中也是不斷的冒出“為什么”和“憑什么”這兩個詞。
易中海知道自己是多一秒都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一會兒肯定要氣暈過去。
想到這里,易中海強忍著怒意和不甘心,轉(zhuǎn)身離開。
結(jié)果在和吃瓜群眾擦肩而過的時候,卻聽到好幾種聲音議論他做事不分青紅皂白,根本不配當(dāng)院內(nèi)的一大爺,還不如趁早退位,讓張元林來當(dāng)。
這讓易中海直接兩眼一抹黑,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但是為了自己的面子,他假裝沒聽見,愣是硬撐到了自己家里。
“噗!”
突然間,易中海的喉嚨涌出一抹腥甜,吐了口血在地上。
“??!真是氣死我了!”
一道仰天咆哮在易中海的家中響起,但是無人知曉,因為全院的人都在后院排隊拿錢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