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懷德看來,張元林已然是窮途末路,所以才會放低姿態(tài)主動示好,那他早干嘛去了?
為了狠狠的給張元林一個難忘的教訓(xùn),李懷德決定無視他的求饒,堅持要把張家掀個底朝天才肯罷休。
而且李懷德從劉海中那邊得知了一個消息,張元林在大院里的呼聲很高,越是如此,就越要對張元林狠一點,以此來殺雞儆猴!
“所有人都聽著,找到了東西全部往外面搬,放到大院里去,讓群眾們都好好瞧一瞧!”
也讓這幫沒文化沒見識的人看一看,得罪他李懷德的下場將會有多慘烈!
李懷德的想象很美好,給張元林安上罪名以后,就可以隨意的拿捏他。
今后無論李懷德要求做什么事情,張元林都得老老實實的聽命令,只有這樣他才能有一線生機!
見李懷德按照自己的要求下達完指令,張元林嘴角微微翹起,然后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去。
此時的大院里圍滿了吃瓜群眾,他們一改往常的興致勃勃,而是紛紛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面露警惕的看向張家。
既想知道張家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又害怕被無端牽扯進去。
人群中,易中海瞪著眼睛看到李懷德等人從屋內(nèi)出來,心里忐忑不已。
“沒想到李懷德真的來了,還有這么多領(lǐng)導(dǎo)干部,真不知道張元林是犯了什么大錯,引來了這么大的陣仗!”
驚愕之余,易中海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想著自己還好識趣的讓開了路,要是繼續(xù)拖著許大茂耽誤了時間,怕是他的飯碗也要丟!
這時,易中海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劉家的劉光天和劉光福,閻家的閻解曠和閻解放,以及他想見卻難見,想說卻說不上話的人,棒梗!
此時的衛(wèi)兵團們正在賣力的從張家把他們所能找到的所有東西一股腦的往大院里丟,也不管是不是有問題的東西,反正領(lǐng)導(dǎo)發(fā)話了,他們就照辦。
這些人理解李懷德想干什么,無非就是當眾開箱,找到張元林的犯錯證據(jù),然后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其繩之以法。
于是,張家?guī)缀跛械南渥訖还穸急话崃顺鰜怼?
眼看著這幫人把好端端的一個家搞的亂七八糟,一大媽氣的兩眼發(fā)黑,直接暈了過去,好在一旁的秦淮茹眼疾手快,及時扶住她才沒有摔在地上。
孩子們也很激動,但張元林隨后走過去附在他們耳朵邊上說了些什么,讓他們逐漸安靜下來,接著張元林拍了拍張懷國的肩膀,叮囑道:
“照顧好弟弟妹妹,別的事兒不用你們操心,我自有分寸!”
之后張元林起身看向了在一旁摩拳擦掌,看的咬牙切齒的傻柱,拍打著他的手臂說道:
“干嘛呢,抄的又不是你家,放輕松,真不至于這么激動!”
傻柱回頭看向張元林,緊握著雙拳說道:
“他們,他們欺人太甚,太過分了!”
張元林卻是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玩歸玩,鬧歸鬧,一會兒他們可得老老實實的為這場鬧劇負責??!”
傻柱聞瞪大了眼睛,說道:
“他們這行為跟強盜土匪有什么分別,您還指望著他們負責呢?”
張元林挑了挑眉,哼笑道:
“懶得跟你廢話,等著瞧好就是了!”
說著,張元林伸手往口袋里一掏,竟是拿出了瓜子花生來,把傻柱看的目瞪口呆。
不是哥們兒,這抄的是你家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抄的是別人家呢,你怎么還跟著當起吃瓜群眾來了?
何止是傻柱,邊上的吃瓜群眾們也是議論紛紛,對張元林如此無所謂的態(tài)度表示費解。
但只有張元林自己心里清楚,事情走到這一步,李懷德必須為此負責到底,否則誰來也交不了差!
所有人都以為他張元林普普通通,只是有一身還算不錯的技術(shù)本領(lǐng),僅此而已,卻無人知曉他背后錯綜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
尤其是最近張元林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重新把他的關(guān)系網(wǎng)梳理了一遍,這人與人之間就是越走越親近的,更何況張元林在拜訪走動的時候還順帶著幫了這些領(lǐng)導(dǎo)不少的忙。
就目前而,張元林還沒有打聽到李懷德的上級領(lǐng)導(dǎo)是哪一位,也不知道地位背景如何,有可能對方的背景超乎想象,但也有可能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勢。
無論是哪個情況,眼下這個場面十分符合張元林的預(yù)期,李懷德完全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已然無法回頭。
作為軋鋼廠的一把手,又是新時代的重要領(lǐng)導(dǎo)干部,卻帶著一大幫人上門對一戶有著工人階級夫婦的家庭實施抄家行為,這么大的事情一旦被傳出去,張元林都想象不出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至于他們會搜出怎樣的東西來,張元林光是想想都差點憋不住笑。
十幾個人干活十分效率,而且他們?nèi)际乔嗌倌辏粋€個的充滿活力,很快就把張家給搬空了。
“劉隊長,所有人的箱子和櫥柜都在這兒了,還有各種大包小包的,不管是啥東西,全都在這里,絕無疏漏!”
這是棒梗在向劉海中做工作匯報,他作為衛(wèi)兵團的隊長,并沒有向李懷德匯報的義務(wù),但理論上現(xiàn)場就屬李懷德的官最大,他應(yīng)該向李懷德匯報,而不是劉海中。
不光是周圍的人看不明白,就連棒梗自己也有些想不通,可這是許大茂對他交代過的話,自然是記在心上了。
關(guān)鍵是劉海中看到棒梗主動向自己匯報工作時,卻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當即沖著棒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又去和距離自己不過兩三步路的李懷德重復(fù)了一遍。
李懷德表面上沒什么異樣,心里卻是牢牢的記下了這件事兒。
開玩笑,你區(qū)區(qū)一個糾察隊隊長,有什么資格當著我的面接受工作匯報?
說起來,你這個職位本來就是不存在的,不過是我李懷德憑為了利用你空捏造出來的罷了!
此時的李懷德心里憤怒無比,卻因為周圍的人太多而強忍著沒有發(fā)作。
“既然東西都搬出來了,那就開始吧!”
隨著李懷德的一聲令下,所有人行動起來,開箱子,翻櫥柜,倒皮包,把能看到的一切東西一股腦的丟在地上。
仔細看去,能看到各種衣服鞋襪,課本作業(yè),還有秦淮茹用來練習(xí)技術(shù)的針線道具,以及張元林自主撰寫的書本和用木頭制作的簡易機械結(jié)構(gòu)模型。
當然還有家里儲備的糧食,干柴,等一系列的生活必需品,也包括票證現(xiàn)金這些是個人就離不開的東西。
李懷德無視了這些毫不重要的玩意兒,命令人繼續(xù)翻箱倒柜,他想看到的并不是這些,而是能給張元林定罪的證據(jù)!
生活用品誰家沒有,票證現(xiàn)金也在一個相對合理的范圍,根本挑不出毛病。
唯一能算得上問題的只有那些臘肉臘腸土特產(chǎn),還有水缸里的活魚和門口養(yǎng)的幾只活禽。
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擁有的東西,但僅僅只是這樣并不能讓李懷德滿意。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發(fā)出驚喜的呼喊,似是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李懷德眼睛隨之一亮,讓人趕緊拿到自己面前。
很快,李懷德的眼前多了十幾本全外文的書籍,以及各種外國紙幣。
“李主任,這些書我們都看不懂,還有這些錢,根本不是我們國家的!”
聽到屬下的匯報,李懷德露出了微笑,接著走到張元林的面前,問道:
“張元林,這些東西是不是你的,準備怎么解釋?”
對此張元林微微一笑,淡定的說道:
“沒錯,是我的,我不準備做任何的解釋,但是很好奇你們準備怎么辦?!?
聽到張元林的話,李懷德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放聲大笑了起來。
“好啊,事到如今還這么狂妄,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各位都看見了吧,張元林的家里有這么多外文書籍,還有外國貨幣,你們說他是不是一個賣國賊?”
周圍的吃瓜群眾嘩然一片,顯然是對這類情況毫不知情,所以無比驚訝。
得知李懷德給自己扣了一頂賣國賊的帽子,張元林也是無語的笑了一下,隨后搖著頭不再作聲。
見張元林不說話,李懷德越發(fā)的得意起來,哼笑道:
“怎么了這是,啞巴了?”
張元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
“東西不是還沒翻完么,干嘛這么急著下定論,你帶了十幾號人來,能不能動作快點兒?”
李懷德聞一愣,實在是無法想象張元林到了這個時候憑啥還那么自信,隨后點著頭說道:
“行,滿足你!”
說完,李懷德對著在干活的人大聲呵斥道:
“所有人!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