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嚴厲的警告過秦京茹后,許大茂又急匆匆的從大院離開,回到軋鋼廠里。
李懷德說了,他讓劉海中在下班之前把整理好的文件上交,并且會及時通知許大茂,卻沒說具體的時間點。
許大茂生怕錯過這難得的晉升機會,決定下午老老實實的在軋鋼廠呆著哪兒都不去。
大院里,在許大茂走后,秦京茹久久不能平復(fù)內(nèi)心的激動。
一想到許大茂即將成為軋鋼廠的領(lǐng)導干部,而自己又要和許大茂領(lǐng)證結(jié)婚,還是李主任親自寫介紹信,秦京茹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即將到達巔峰。
興奮之余,秦京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馬大搖大擺的出門來到了張家。
張元林已經(jīng)上班去了,一大媽在準備午飯,是秦淮茹開的門。
看到是秦京茹,秦淮茹臉色一冷,問道:
“找我什么事?”
秦京茹無視了秦淮茹的冷臉,雙手叉著腰,大大方方的說道:
“沒什么,就是來通知你一句,我很快就要和許大茂領(lǐng)證結(jié)婚了,而且他也馬上就要當上軋鋼廠的領(lǐng)導,把劉海中取而代之!”
秦淮茹眉頭微微皺起,同時臉上帶著疑惑和不解。
“所以呢?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何至于要單獨來通知我?”
秦京茹見狀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是如此淡然的反應(yīng)。
“不,不是,我馬上就要嫁給一個領(lǐng)導干部了,你怎么一點都不著急呢?”
秦淮茹不由的哼了一聲,抱著雙臂說道:
“我為什么要著急?”
見秦淮茹還是平靜如常,秦京茹自覺無趣,放棄了花里胡哨的挑釁和對話,選擇直接攤牌。
“行了,懶得跟你說廢話,就是來告訴你我要發(fā)達了,今后我會過上你們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將來你有任何困難也甭來找我,因為我們已經(jīng)不是姐妹了,聽懂了沒有?”
秦淮茹發(fā)出一聲嗤笑,點頭說道:
“行啊,沒問題,我們現(xiàn)在何止不是姐妹,連親戚都不是了,這些話你早上那會兒已經(jīng)說過了吧,干嘛又要特地來說一遍?!?
感覺被拆穿的秦京茹面色一紅,無比尷尬,但還是厚著臉皮說道:
“我是怕你忘了,專程來提醒你,別后面看我過上了好日子羨慕嫉妒我,想讓我救濟你們,就假裝不記得今早說的話了?!?
秦淮茹只覺得好笑,搖著頭說道:
“你盡管放心,當著全院人的面說過的話,我不會不承認的,沒什么事我就進屋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說完,秦淮茹轉(zhuǎn)身進屋,反手把房門帶上。
看秦淮茹如此冷漠薄情的表現(xiàn),明顯是對秦京茹即將擁有的好條件毫無興趣,不然絕不會這樣的反應(yīng)。
在張家門口,秦京茹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京茹本想過來裝個逼,顯擺一下的,卻不曾想秦淮茹根本不為所動。
別說是羨慕嫉妒的眼神了,就是從秦淮茹的臉上都看不到一丁點的后悔神情。
回想在農(nóng)村的那段時日里,由于秦淮茹嫁了個好男人,日子過的非常滋潤,導致全村人都在議論,緊跟著身為堂妹的秦京茹因為好吃懶做被當成了對比。
那個時候秦京茹就是徹頭徹尾的反面教材,秦京茹雖然臉皮厚,但不至于到什么都無所謂的程度,自然是受不了被人說三道四,嚼舌根子。
所以秦京茹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能把秦淮茹比下去,最好是能踩在她的頭上耀武揚威,以解心頭之恨。
而現(xiàn)在,打翻身仗的機會終于來了,可秦京茹卻是無法從秦淮茹的身上體會到任何勝利的滋味。
就這么傻站在張家門口好一會兒,秦京茹終于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行,你就嘴硬吧,我等著你上門來求我施舍的那一天!”
……
軋鋼廠,糾察隊隊長的專屬辦公室里。
劉海中坐在椅子上已經(jīng)好幾個小時了,明明沒什么運動量,卻是滿頭大汗。
一只手拿著筆時不時的寫下幾個字,然后抬起胳膊把額頭的抹去,否則會滴落到鏡片上,影響視線。
另一只手則是不停的搖動著蒲扇給自身降溫,準確的來說,是給已經(jīng)過載紅溫的腦袋降溫。
對劉海中而,整理文件真的是一件要老命的事兒,且不說文件里有一些他不認識的字,就是認識每一個字也理解不了他們組合起來的意思。
關(guān)鍵是這份文件不能讓任何人看,這份煎熬只能由劉海中獨享。
一晃又是兩三個小時過去,劉海中已然是口干舌燥,頭昏眼花,焦頭爛額,同時肚子也餓的咕咕叫,為了能夠在下班前趕出來,他連午飯都沒去吃。
終于,劉海中放下了筆,長呼一口氣。
看著紙上并不美觀的字跡,劉海中心中卻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嘿,我還以為搞不出來呢,這不就成了么?”
“原本我不會整理文件,所以只能當一個糾察隊隊長,現(xiàn)在我補齊了這方面的短板,是不是等于說我又有晉升的條件了?”
“所以李主任硬要把這份差事交給我,目的是為了鍛煉我,提升我啊,真是差點就辜負了李主任對我的良苦用心!”
此時此刻,劉海中自我感覺相當?shù)暮?,緊跟著思緒翻飛,忍不住做起了白日夢。
等回過神來,劉海中抬頭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掛鐘,知道自己該去交差復(fù)命了。
隨后劉海中大口大口的灌了一杯水下肚,緩解干渴,只是這會兒不在飯點,所以饑腸轆轆的肚子暫時無法滿足。
“哎呀,一頓飯換一次晉升的機會,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事情嗎?”
如此想著,劉海中抱著自己整理好的文件資料,興沖沖的前往李懷德的辦公室。
此時的李懷德也看著時間,在等劉海中的到來。
這是李懷德專門為劉海中設(shè)下的一場陷阱,無論劉海中來不來交差,都有辦法置他于死地。
當然了,劉海中遲到不來最好,到時候李懷德就以劉海中耽誤了重要的會議為由,輕輕松松就能革他的職位。
篤篤篤!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李懷德聽到聲音連忙打開一份文件,又拿起筆,這才開口說道:
“請進!”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劉海中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李主任,我把整理好的文件送來了?!?
假裝埋頭辦公的李懷德只是嗯了一聲,吩咐道:
“你先去隔壁會議室等著,我也在整理文件,一會兒要向上面領(lǐng)導做電話匯報,等我結(jié)束就喊你過來?!?
劉海中點點頭,不敢打擾,抱著文件就去了隔壁會議室。
等劉海中一走,李懷德立馬讓人去把許大茂叫來。
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后,李懷德掐著時間點,把劉海中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主任,我整理好的文件在這兒,請您過目?!?
接過文件,李懷德擺出一副認真閱讀的架勢。
內(nèi)容有不少,要是一行一行的看下來,得花不少的時間,所以劉海中獨自一人搞了大半天是情有可原的。
但李懷德不是真正的在看內(nèi)容,而是在利用這一點拖延時間。
終于,許大茂來了,一進門就匯報了關(guān)于宣傳科安排新時代電影的事宜。
劉海中聽到后心中十分疑惑,不理解為什么是許大茂來匯報宣傳科的事情,按理說應(yīng)該是宣傳科的領(lǐng)導才對??!
殊不知,這都是許大茂臨時胡編亂造的,既然內(nèi)容都不真實,自然不可能是相關(guān)領(lǐng)導來匯報。
李懷德抬起頭來,陰沉的臉色代表著憤怒的預(yù)兆,顯然是有什么事情讓他不高興了。
劉海中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竊喜,想著難怪要讓許大茂來匯報呢,原來是一件苦差事,他這是來是替領(lǐng)導背鍋的!
這一刻,不明真相的劉海中認為李懷德的憤怒源于許大茂匯報的工作內(nèi)容,身為放映員的許大茂被宣傳科領(lǐng)導逼著來當替罪羊。
“哼,就你還想跟老子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即便你躲過了李主任的懲罰,也絕不可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
想到這里,劉海中嘴角微微翹起,看向許大茂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可就在劉海中暗自得意的時候,李懷德的一番話打破了他的白日幻想。
“許大茂你先到邊上去,我要先和劉隊長把文件的事情說清楚!”
“劉隊長你過來,看看你寫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仔細看過了一遍,字跡我就不說了,該表達的內(nèi)容一點都沒有,語句也不通順,前不搭后語的,簡直就是狗屁不通!”
劉海中聞傻了眼,這跟他預(yù)想的結(jié)果截然不同。
“不,不是,李主任您聽我說,我真的很努力在整理了,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盡管說出來,我一定及時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