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身后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小太監(jiān)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不見了。
御膳房的院子中,一左一右站了兩個人。
看著其中一個緋袍太監(jiān),烏止猜測這應(yīng)該是御膳房的管事太監(jiān)——梁奉御。
殿中省總管皇宮大小事情。
下設(shè)尚衣局、尚食局(下含御膳房)、尚藥局(下含太醫(yī)院)、尚輦局、尚舍局和尚乘局,每局設(shè)置奉御總管事務(wù)。
梁奉御見到烏止來了驚愕了一瞬,隨后對著烏止行了個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禮,“請烏良儀安?!?
“梁奉御客氣了?!睘踔固撎撎?,目光移向梁奉御身側(cè)的一個鵝蛋臉,柳葉彎眉的柔婉美人。
這就是許良儀。
看許良儀早就在這里的樣子,所以剛剛那個小太監(jiān)不是這個梁奉御派去的。
那這是——想趁著家長不在,欺負(fù)孩子呢?
梁奉御猜烏止是來興師問罪的,便先發(fā)制人,尖細(xì)的嗓音格外輕慢,“烏良儀,您來得正好,您的婢女撞翻了咱們精心準(zhǔn)備的所有膳食,這讓我們也沒辦法向?qū)m中各位主子交代,您打算怎么辦?”
烏止抬眸掃向梁奉御,那是一張涂著脂粉的中年男人臉,眼底一片渾濁。
“梁奉御確定是我的婢女撞翻了所有的膳食?”烏止秀眉微蹙,憂心問道。
“是您的婢女引起的?!绷悍钣恢罏踔故遣皇侵懒耸虑榈慕?jīng)過,回答的模棱兩可。
“那就不是了?!睘踔寡鹧b聽不懂梁奉御的話,直接撇干凈責(zé)任,露出個慶幸的笑容。
一直沒說話的許良儀見狀上前一步,對烏止福了福身,禮數(shù)很周全,“烏姐姐不要急著推卸責(zé)任,這御膳房出了事,梁奉御畢竟不好交差,我們還是先來商量商量怎么辦吧?!?
喲,還是個小綠茶。
烏止也看出了門道,這是準(zhǔn)備和梁奉御把事情栽到她身上。
對付小綠茶,那得讓小白花來啊——
定好了人設(shè)的烏止聞露出驚惶的神情,“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敢為難的?!?
“許妹妹,不,許姐姐。那按照許姐姐的意思,無論這事兒是不是我婢女犯的錯,我都得認(rèn)下?”烏止整個人瑟縮了起來,看起來軟弱可欺。
許良儀聽出烏止語氣的不對,“姐姐說的哪里話,這事兒不就是你婢女犯的錯么?”
烏止心底冷笑,既然這么想讓她認(rèn)下這樁事,那她就認(rèn)下又何妨!
“既如此,”烏止眸光隱忍委屈,神色哀戚,那就許良儀和梁奉御說的算吧,你們想怎么處理都行,只是求二位給我和我的婢女留下一條性命,我求求二位了?!?
說著不給許良儀和梁奉御說話的機(jī)會,膝蓋一彎就要跪下。
“烏姐姐!!”
許良儀哪里能見過說跪就跪,連臉面都不要了的嬪妃的。
她和烏止位份相同,若是烏止真的給她跪了,別人只會笑烏止沒出息。
但她可就坐實(shí)了欺辱嬪妃的名聲,但凡以后她有什么事情,這件事都會被拿出來說,這個鍋她要背一輩子。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若是傳進(jìn)皇上耳中,那她以后還有什么恩寵?
見到烏止要下跪,梁奉御臉色一白,多年在后宮浸淫出來的生存之道讓他身體反應(yīng)比腦子快。
在烏止剛有動作的時候,他就直直給烏止跪下了。
雖然他心里看不起烏止,一個小官之女又沒什么恩寵,不用把她當(dāng)回事。
可她始終是個主子,御膳房人多嘴雜,若是一個主子跪了奴才傳出去,他焉有命活!
他這是跪烏止嗎,明明是跪閻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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