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會試,這科考也行,如果覺得年紀(jì)小把握不足,下一科也并非不可。
哈哈,通過鄉(xiāng)試了,就是這么豪橫。
解縉看著自家父親那副瘋癲的樣子,實(shí)在不忍直視。
他不敢多,甚至連表情都不敢流露。
否則,等待他的必定是一頓毒打。
無論你是神童還是才子,在怒火中燒的老父親面前,也不過是個“逆子”罷了。
不過,解縉此刻也在思考著一些事情。
原本的三人組,因方孝孺的落榜,自然無法再聚。
如今陳兄似乎也未上榜,以后再見,不知何時了。
一時間,年紀(jì)尚輕的解縉,竟有些感傷!
隨著時間的推移,朱標(biāo)和胡馨月的婚事越來越近。
胡府的風(fēng)頭自然越來越盛。
對胡大老爺來說,這種風(fēng)光他其實(shí)并不想要。
畢竟毫無用處,還惹得眾人將他視為眼中釘。
但實(shí)際上,他無法堵住別人的嘴,也無法壓制別人的羨慕之心。
因此,他除了自己生悶氣外,毫無辦法。
局勢果然在愈演愈烈中愈演愈烈。
甚至到最后,連當(dāng)朝左丞相李善長,無論名聲、地位、職權(quán)都比胡大老爺略勝一籌,都不得不服軟。
倒不是說李善長對胡大老爺俯首稱臣。
而是在朝堂上,面對胡大老爺那些最親近的門生故舊,看在胡大老爺?shù)拿孀由?,多多少少會照拂一二?
不那么針對,偶爾還能照拂一二……
哪怕僅僅如此,就足以讓不少人羨慕不已。
要知道,作為當(dāng)朝左丞相,肅清朝堂上不同的聲音,乃是丞相的本職。
哪怕不能做到全部,但要讓自己的這一派聲音最大,卻是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
否則,這丞相怕是當(dāng)了個寂寞。
可如今,哪怕是李善長,也得多少給胡大老爺一點(diǎn)面子。
不過,找不了胡大老爺?shù)穆闊o胡大老爺面子,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
至少,那浙東的楊憲,這段時間上躥下跳得不是很厲害嘛。
這要是不弄一下,豈不是有些不安穩(wěn)?
說到楊憲,身為浙東人,他可謂是江浙士子的代表。
面對李善長一系淮西勛貴的強(qiáng)勢和咄咄逼人,楊憲同樣奮力反抗著。
固然在朝堂高層,浙東、江浙聯(lián)合起來似乎還有些不夠。
在官場的中低層,許多來自江浙的士子憑借顯赫的家世,接連通過科舉進(jìn)入仕途。
楊憲如今正是這批人的領(lǐng)袖。
盡管他名義上仍位居李善長之下,擔(dān)任右丞相,但右丞相的地位與職權(quán)并不低。
楊憲一心想要扳倒李善長,因?yàn)樵谒磥?,李善長是他前進(jìn)路上的唯一障礙。
一次散朝后,楊憲向朱元璋進(jìn),稱李善長才能平庸,不足以勝任丞相之職。
朱元璋聽后,雖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失望。
他本意是讓楊憲制衡李善長,但對李善長的能力,朱元璋從未懷疑,滿朝文武也無人質(zhì)疑。
李善長若無真才實(shí)學(xué),又怎會多年來一直受到朱元璋的重用?楊憲若想對付李善長,本無可厚非,但他以能力不足為由,卻顯得拙劣,令朱元璋不悅。
畢竟,若連如何整人都不得要領(lǐng),又如何在官場立足?
楊憲的不斷針對,自然傳到了李善長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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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楊憲如此囂張,您難道不打算管管?”
“李相,下官知道您一向?qū)捄甏罅?,但有些人,?shí)在不值得您如此寬容。”
“楊憲這種忘恩負(fù)義之人,您即便放過他一次,他日后必定會再次反咬一口。”
李善長坐在韓國公府的書房中,手捧茶杯,靜靜聽著親近下屬的勸諫,臉上卻毫無波瀾。
良久,待眾人發(fā)表完意見后,他才放下茶杯,沉聲道:
“其實(shí),自陛下任命楊憲為右丞相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與他之間,勢同水火!”
“表面上,我們?yōu)闄?quán)勢爭斗,朝堂上你來我往,但實(shí)際上……”
“你們心里都明白,我從未讓你們?nèi)Τ鍪?!?
“因?yàn)椋灰覀內(nèi)Τ鰮?,楊憲必敗無疑,根本不可能在朝堂上立足!”
眾人聞,紛紛點(diǎn)頭表示贊同。
在場眾人,既有來自淮西的同鄉(xiāng),也有李善長逐步招攬的學(xué)生門生。
可以說,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這朝堂之上究竟有多少“李黨”!
甚至連胡惟庸丟下的一幫他嫌棄不已、認(rèn)為阻礙了他躺平大業(yè)的門生故舊,李善長也收納了許多。
因此,論真正的實(shí)力,李善長這位左丞相,無疑是當(dāng)朝第一。
只不過他未曾顯露得太明顯,以免朱元璋和其他人察覺罷了。
而今天,李善長終于要揭開自己這番作為的真實(shí)意圖了。
“老夫從一開始便明白,楊憲是陛下特意扶植起來與老夫?qū)沟??!?
“身為丞相,若真的在朝堂上一九鼎,那陛下的日子便難以安寧了?!?
“因此,陛下需要臣子們,尤其是為首的臣子們相互爭斗?!?
說到這里,李善長得意地抿了一口茶,也給了下方的下屬們一些反應(yīng)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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