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份寧靜在中,是任何略知一二者都無法回避的。
他,推翻了洪武時期朱元璋設定的文官束縛;
他,以拙劣政治手腕和不成熟政策,耗盡了洪武年間積累的財富;
他,激化南北士子與官場矛盾,縱容江南士林的崛起;
更甚者,他成為了歷史上唯一的藩王成功背后的反襯!
一般而,開國后的第二任皇帝,應是最為順遂的。
繼承了開國君主的政治與經(jīng)濟基礎,開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本非難事。
若性格穩(wěn)健,則可為治世明君,使民得以休養(yǎng)生息,國家日漸強盛;
若性格激進,則可成一代霸主,匯聚國力,開疆拓土。
作為王朝的第二任皇帝,既有基礎又得民心,無疑是得天獨厚的。
尤其是如朱允炆這般,被朱元璋精心扶持上位者,更是擁有絕佳的開端。
然而,朱允炆的不成熟政策與政治手段,加之身邊那些不切實際的幕僚,硬是將這天賜良機推向了深淵。
他們毫不猶豫地朝著毀滅沖刺,最終不僅葬送了自己,也耗盡了大明初建的家底。
朱允炆所犯之錯,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以至于盡管歷史上不乏為其翻案的聲音,
但對其能力的質疑,卻始終未能被推翻。
怎料,最終自家的外孫竟也步入了朱允炆的后塵,這其中的荒謬,又能向誰訴說?
所幸僅是名字寓意不佳,倒不憂慮外孫會被教導成歷史中的舊模樣。
以胡大老爺今朝的地位,黃子澄若想成為朱允炆之師,未經(jīng)他首肯,斷無可能。
胡大老爺稍加思索,便覺朱元璋方才辭亦含混。
不過是取個名,還刻意提醒眾人,朱允炆將來要做“大哥的好助手”。
這不就是在暗示皇位終將屬于朱雄英嗎?
哼,這老家伙心思真不少。
胡大老爺對此并未在意。
他本就無意推舉外孫繼位。
為了什么?
難道是為了被困宮中,日日勞碌,連頓熱飯都吃不上嗎?
罷了,隨便吧!
他本就無此意,任由朱元璋安排便是。
見過胡馨月后,朱元璋、朱標父子開始設宴款待眾人。
在場的皆是朱家至親,無需客氣,眾人圍坐一桌,開懷暢飲。
老朱待人真誠時,確實無可挑剔。
他親自倒酒、夾菜,極為熱情。
胡大老爺起初還挺享受,但聽著聽著便覺不對勁。
怎么又開始拐彎抹角地說朱允炆得幫襯大哥?
這不就是讓他別插手,別去支持朱允炆嗎?
但這種事,他本就不會做。
恰在此時,胡大老爺環(huán)顧四周賓客。
朱元璋、馬皇后、朱標、我、逆子及安慶兒媳,皆為至親,無需遮掩。
胡大老爺索性坦,直視朱元璋:“陛下心意,我心已明。無論我如何起誓,您皆不信?!?
“但請您細想,您在位尚有幾十年光景,其后太子繼位,執(zhí)政亦將數(shù)十年。再之后,方輪到雄英、允炆他們。”
“到那時,我早已不在人世,又何須掛懷此事?”
他攤手直,毫不避諱。
未待朱元璋回應,胡大老爺已指向胡仁彬夫婦:“即便將來是仁彬與安慶,他們豈會插手此事?太子乃他們親兄,豈會支持他人?”
“論及第三代,雄英稱安慶為姑姑,嫡親姑侄也。仁彬與安慶之子,與雄英、允炆乃手足之情,豈會不認?”
“他們助允炆登基為何?反正都是朱標之子為帝,有何異處?”
此一出,胡仁彬與安慶公主連連點頭,深感胡大老爺之有理。
皆為侄子,朱標之后,情誼無別,何異之有?
若非圖謀私利,誰愿攪動如此風云?
然胡家至此,除稱帝外,又何來晉升之路?
朱元璋聞此,初時愕然,旋即苦笑,向胡大老爺連連拱手。
“惟庸,是我多慮了?!?
“我也是一時沒想清楚,別往心里去?!?
“我給你賠個不是?!?
“說實話,你們家確實沒什么可擔心的?!?
朱標等晚輩驚愕地望著這一幕,難以置信。
平日里固執(zhí)己見的父皇,竟會道歉?
但胡大老爺卻顯得習以為常。
就連朱元璋自己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畢竟,談論之事極為敏感。
如今挑明反而更好。
他朱元璋從不偏聽偏信,做事講邏輯。
至少,胡大老爺方才的邏輯,他贊同。
標兒的地位穩(wěn)固無比。
至于第三代的事,胡大老爺根本沒有插手的機會。
至于胡仁彬夫婦,支持此事對他們毫無益處。
風險巨大,好處微乎其微,何必呢?
想到這里,朱元璋更加安心,轉而聊起安慶公主。
他現(xiàn)在也牽掛著,女兒身懷六甲,何時分娩呢?
這也是老朱家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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