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回來和你說?!?
志生頭也不回的進了電梯!
外面的空氣帶著涼意,卻無法冷卻他內(nèi)心的焦灼。發(fā)動機的轟鳴聲響起,汽車如同離弦之箭般駛?cè)雲(yún)R入車流,回到家里,簡單的和夏正云交待接依依的事。并要他們一定要照顧好依依,回到房間,簡單的收拾一下行李,拎著行李箱就走向停在門口的汽車。
見劉曉東已經(jīng)坐在駕駛室,便問道:“曉東……”
“簡總剛剛打電話給我,怕你心急,路上開車不注意安全,讓我開車送你回去?!?
志生心里又感到一陣溫暖!
劉曉東開著車,帶著志生。風(fēng)馳電掣般駛?cè)?。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樹影,都化作了模糊的線條,唯有醫(yī)院那盞“搶救中”的紅燈,和母親可能蒼白的面容,清晰地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催促著他歸家的車輪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下午兩點多,汽車終于喘著粗氣停在了縣醫(yī)院住院部門口。志生甚至等不及劉曉東把車完全停穩(wěn),就猛地推開車門,箭步?jīng)_了出去。他一路奔跑,穿過嘈雜的門診大廳,繞過神色匆匆的人群,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破肋骨。ccu所在的樓層,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道似乎都更加濃重冰冷。
走廊盡頭,那個熟悉的身影蜷縮在冰冷的塑料排椅上,是明月。她低著頭,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單薄的肩膀微微聳動,仿佛承載了千斤重?fù)?dān)。僅僅是一天時間,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憔悴得讓人心驚。
“明月!”志生喊了一聲,聲音因為奔跑和緊張而帶著喘息。
明月聞聲猛地抬起頭。當(dāng)她看到風(fēng)塵仆仆、滿臉焦灼的志生時,那雙原本強撐著的、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里,最后一道防線徹底崩潰了。她“哇”地一聲,像是溺水之人終于抓住了浮木,也顧不上醫(yī)院走廊里還有零星的病人家屬和護士,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撲進了志生的懷里,雙手死死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將臉深深埋了進去,壓抑了許久的恐懼、無助和委屈,化作失聲痛哭。
“志生……你終于回來了……媽……媽她……”她語無倫次,身體因為哭泣而劇烈地顫抖。
志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撞得微微一晃,身體有瞬間的僵硬。離婚后,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了。但此刻,懷中人那毫不掩飾的脆弱和依賴,像一根針,精準(zhǔn)地刺破了他心中因距離和時間而產(chǎn)生的隔膜。他猶豫了一下,隨即伸出雙臂,緊緊地、用力地回抱住了她。手掌在她瘦削的脊背上輕輕拍打著,感受著她傳遞過來的冰涼和戰(zhàn)栗。
“別怕,別怕,我回來了,我在這兒?!彼穆曇舻统炼硢?,帶著一路奔波的疲憊,更帶著一種試圖安撫她的力量。這一刻,什么簡鑫蕊,什么流蜚語,都被懷中這人真實的恐懼和母親的安危擠到了角落。他們是曾經(jīng)的愛人,更是此刻因為至親生命垂危而緊緊依靠在一起的家人。
老李頭站在幾步遠(yuǎn)的地方,看著相擁的兩人,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默默地轉(zhuǎn)過身,面朝著ccu緊閉的大門,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臉。他心里五味雜陳,既有對喬玉英病情的擔(dān)憂,也有看到明月找到依靠后的一絲寬慰,更有對自己沒能早點察覺喬玉英異常的深深自責(zé)。
“媽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志生稍稍松開明月,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低頭急切地問道,目光緊緊鎖住她淚痕交錯的臉。
明月抽噎著,努力平復(fù)呼吸,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還……還在昏迷。醫(yī)生說,心肌壞死面積不小,雖然搶救過來了,但……但后續(xù)可能還會有心律失常、心衰的風(fēng)險……必須在ccu密切監(jiān)控……”每說一個字,她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正說著,ccu的門開了,一名穿著藍(lán)色隔離衣的醫(yī)生走了出來。志生和明月立刻迎了上去,老李頭也緊張地轉(zhuǎn)過身。
“醫(yī)生,我是喬玉英的兒子,我剛趕到。我母親她……”志生急切地開口。
醫(yī)生看了看志生,又看了看他身邊眼眶紅腫的明月,理解地點點頭:“病人目前生命體征比剛送來時平穩(wěn)了一些,但意識還沒有恢復(fù)。你們要有心理準(zhǔn)備,這次心梗對她心臟功能損傷很大,就算度過危險期,未來的恢復(fù)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絕對靜養(yǎng),避免任何情緒激動?!?
“我們能進去看看她嗎?”明月啞著聲音問。
“可以,一次進去一個人,時間不能長,保持安靜?!贬t(yī)生叮囑道。
志生深吸一口氣,對明月說:“我先去看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