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疾步走了過去,那些大儒們此番卻是緊緊捏著一篇文章,竟是皇上發(fā)話也不松手。
汪公公凝神看去,那紙張儼然被一片鮮血浸透,他頓時倒抽了一口氣,難不成是王燦王公子的文章?
可瞧著那些大儒們的臉色,神情各異,一時間似乎爭論不休。
說明這王燦的文章有太大的分歧,是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判定的分歧。
蕭澤看著那些大儒們抓著文章遲遲不肯松手,眉頭狠狠皺了起來。
汪公公瞧著皇上臉色不對,忙來到為首的南山先生面前躬身行禮道:“南山先生,皇上發(fā)話了,要瞧瞧這文章?!?
南山先生已經(jīng)是快七十多歲的人,在整個大齊的儒學(xué)圈子里可謂是德高望重。
如今他死死抓著王燦的文章,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有震驚,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其他人也伸長了脖子死死盯著那篇文章,宛如盯著一件瑰寶。
今天這事實(shí)在是太過邪門了,哪有人用自己的鮮血寫就文章的,這倒也罷了。
任何一篇文章送到這些大儒的手中,要么被罵個狗血淋頭,要么便會大加贊揚(yáng),哪里見過如今拽著文章卻半句話都不說的,連皇上說話都似乎聽不到了。
汪公公再三提醒,終于驚動了南山先生。
南山先生手中拿著文章,親自朝著蕭澤走了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蕭澤面前。
他蒼老的眼眸里閃爍著奇異的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間竟是激動得渾身發(fā)抖。
蕭澤倒是有些擔(dān)心,究竟這王燦寫的是什么,竟是讓一個德高望重一向很注重儀容儀表的人發(fā)出這種不同常人的抽氣聲。
蕭澤沉下身道:“南山先生,此二人的文章您該如何點(diǎn)評?”
為首的南山先生定了定神上前一步,先是看了一眼王昭緩緩道:“回皇上的話,小公爺?shù)奈恼碌故侵幸?guī)中矩,只是行文間頗有些慌亂,到底在文字的修飾上有些粗糙了?!?
王昭眸色微微一閃,頓時低下了頭。
他寫文章一向如此,中規(guī)中矩,可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令人驚艷的感覺。
當(dāng)他第一次看到陳平三問便大有將它據(jù)為己有的心思。
是,他從小到大也努力過,知道自己是國公府的小公爺。
后來自家姐姐又做了皇后,可他卻不想活在這些人的光環(huán)中,他想要闖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可不論他再怎么努力,那寫文章都是講究天賦的。
王昭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到底欠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天賦,可是那份兒不屬于他的榮耀,讓他成了魔,做了鬼。
此時王昭戴著的面具被人陡然揭開,那一瞬間他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發(fā)白。
他不敢抬頭瞧四周一眼,四周的賓客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作為狀元郎再怎么不濟(jì)也不至于落了一個如此普通的評價。
難不成那陳平三問真的不是王昭寫的嗎?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看向了跪在小幾邊因?yàn)槭а^多,渾身抖個不停的王燦。
寧貴妃身邊的綠蕊端了一盞人參湯送到了王燦的唇邊,連灌帶喂迫使他咽下。
王燦這才顫顫巍巍的被人從地上扶了起來,之前幾乎瀕臨死亡的邊緣,此番活了過來。
綠蕊低聲道:“王公子,將這血參丸含著吧,一會兒少不得皇上還有問題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