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七讓閔氏跟著他兒子高八,現(xiàn)在他改名高新啟,一起生活?!睍r康道:“高新啟不愿接受姑娘的厚贈,不過姑娘放心,他如今在我們?nèi)f通鏢局里做鏢師,我看他確實有幾分能耐,總鏢頭的位置還空著,只要他有這樣的實力,這個位置就是他的?!?
時君棠輕嗯了聲,自她收了萬通鏢局后,鏢局就負(fù)責(zé)訓(xùn)練時家的護衛(wèi),旁人并不知道萬通鏢局是時家的:“高家如此重情重義,是我時家辜負(fù)了他們的期待。他們不要這些東西,但我不能不補償,你替我看著合適的機會送出去?!?
“是?!?
次日,時君棠剛用過早膳,火兒匆匆進(jìn)來:“大姑娘,棲梧閣的林掌柜送了三十六套當(dāng)夏的新衣裳過來,主母覺得二房三房的新衣裳做得多了些,便想讓二夫人和三夫人不要這般鋪張,可主母哪是二夫人三夫人的對手呀,這才講了幾句話就被氣哭了?!?
時君棠想到繼母那柔軟似的水的性子一個頭兩個大:“金嬤嬤呢?”
“嬤嬤雖在邊上,婢子看她也是無計可施?!?
時君棠起身朝著偏廳走去,對于繼母和君蘭這爛軟的性子,她也毫無辦法,想到上世她們的以德報怨完全沒有半點心氣的樣子,她始終存疑,這世上怎么會有她們這樣的人?
哪有人被欺負(fù)得這般狠還不懂反抗的呢?
接觸久了才明白,母親是特意給父親找了繼母這般性子的女子為妾的,一來不會同她搶,二來,就算繼母生出兒子來,也不敢和她爭。
至于她的孩子,母親原本是想自已帶著長大的,免得學(xué)了繼母這軟爛的性子。
可世事難料,誰能想最終他們會被傅催氏害死。
剛走到偏廳門口,聽得繼母齊氏哽咽的聲音傳來:“我也沒有說錯,哪有人一個夏天的衣裳一下子做個十來件的?這些銀錢支應(yīng),皆出自族中公賬,族里田莊鋪面的進(jìn)益,哪一樁不是棠兒晝夜勞神辛苦之下才掙來的?”
“大嫂,不過十幾件衣裳?!?
“老三家的,你說得倒是輕巧,十幾件衣裳就去了五百兩雪花銀,說得好像這銀子是天上掉下來似的。我有時睡不著出去透透風(fēng),見棠兒屋里燭火還亮著,咱們作為長輩,也該體恤她持家的不易啊。”
“哎喲,你能不能別哭了呀?來來往往的丫頭婆子瞧著呢,還以為我們欺負(fù)你?!睍r二嬸向來最為討厭人在講話的時候動不動就哭,偏眼前的人她說不得,也罵不得。
齊氏攥著帕子擦去眼角濕意:“我也不想哭,可一受委屈眼淚就掉?!?
“我們也沒讓你受委屈呀?”時二嬸嗓門實在控制不住,又拔高了幾分。
“你們讓棠兒受委屈了,我只要感覺到委屈,也會掉眼淚?!?
“啊?那,大嫂,這衣裳真不多,以前在老宅,一年到頭的衣裳可不止這個數(shù)。光是一個秋,里外就不下二十套呢,如今也就是十幾件外衫?!?
“我不管從前,棠兒說了,如今內(nèi)宅用度,統(tǒng)一由我這個大房夫人管著。既交給我了,就不能讓你們這般奢靡成風(fēng)?!闭f著,齊氏又哽咽起來。
聽到這里,時君棠想了想,轉(zhuǎn)身離開了,繼母已經(jīng)很努力在持家了,這性子慢慢來吧。
“姑娘,怎么走了?”火兒疑惑地道:“夫人哭得可傷心了?!?
時君棠無奈地道:“我若進(jìn)去了,母親只會哭得更厲害?!?
“為何呀?”
“她會覺得她辦事不力,竟然還要我來操心這些小事?!睍r君棠輕點了點火兒的額頭:“你呀,空有一身的力氣,旁的還得多跟小棗學(xué)一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