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魁微微彎腰,看著眼前的小徒弟,認(rèn)真的說。
“大家沒有讓你失望?!?
江尋便笑了起來。
明明是一張迤邐明艷的臉,笑起來卻天真又純粹。
江來松了口氣,算這些人識相。
她放松的拿出一袋糖豆,遞給江小花一把。
趙魁摸了摸江尋的腦袋,溫和的道:“你也從不曾讓大家失望?!?
江尋一雙桃花眼都彎了起來。
趙魁心中輕嘆,他家小幺,還是個孩子呢。
趙魁把最近發(fā)生的事,全都告訴了江尋。
這些日子第八魔將傳達(dá)的,只是人族對江尋的聲討,是她朋友們的沉默。
趙魁傳達(dá)的卻是,師兄們的布局,朋友們的掙扎,掙扎之后選擇為她發(fā)聲。
江尋聽得微驚,她知道上面和柳青青有關(guān),就絕對不會放過她。
她不怕這種針對,上面的人下不來,明顯有著某種禁制壓制,她當(dāng)初能砍那手掌一指,之后就能砍下一臂。
她卻沒想到,無法直接對她出手,竟選擇對她身邊的人出手。
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當(dāng)初眼睛還看不見的大師兄,布局了這么多。
學(xué)院的師兄們,一直在默默的幫她抵御著。
一旁江來停下吃糖豆,對江小花低聲嘀咕:“江尋付出的眼睛,倒也不算白費(fèi)?!?
江小花乖乖點(diǎn)頭。
江尋聽完一切,不重的語氣中帶著殺意:“師傅,可能要讓三位伯伯守一陣虛空戰(zhàn)場,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里?”
“去處理一下人族的蛀蟲,去看看他們到底得了什么好處,才敢對我?guī)孜粠熜謳熃愕募易遄陂T出手,才敢無恥的聲討您!”
趙魁一時間,心中堵得慌。
江尋所想所做的,都是為了旁人。
那她自己呢?
在這場局中,承受著最大惡意的她呢?
趙魁這般想著,便也問了出來:“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江尋若有所思。
她好像沒想過她自己。
她承受惡意習(xí)慣了,這次也沒什么特殊的,她不太在意。
趙魁看江尋不說話,直接道:“小幺,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這場局是針對你的,你怎么想?”
江尋微微偏頭,像是認(rèn)真思索之后回答:“我沒關(guān)系,我活著就好,只要不動我身邊的人,我不在意?!?
趙魁的內(nèi)心像是被重?fù)袅艘粯樱攀鶜q的小徒弟,她不在乎自己嗎?
“那將來呢?將來你想做什么?不用考慮其他人的想法,不用考慮那些責(zé)任守護(hù),你……你自己想做什么?”
江尋這次思索了更久。
她突然勾了勾嘴角,摸了摸斬魄刀柄:“我想有朝一日,蕩平魔族,然后一刀破開這天門,看看上面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趙魁愣住了。
曾經(jīng)的趙魁,囂張自信。
他在力壓同輩之后,堅信自己能守住中州戰(zhàn)場,守護(hù)人族。
他晉級合道的時候,對飛升也是有憧憬的。
也曾想著,仙路斷絕,他也必將登天。
可后來戰(zhàn)場多年,內(nèi)傷越來越重。
他那些雄心壯志,也早已沉寂。
如今看著小徒弟的這番論。
他覺得自己不如小徒弟。
他一直活在既定的框架中。
但小徒弟從不被規(guī)劃,她要破出去,要一刀開了這天!
趙魁突然說道:“這一次,我去處理那些人族蛀蟲?!?
江尋微微偏頭:“師傅不是要鎮(zhèn)守中州嗎?”
“我的確曾說過,可以一輩子不離中州戰(zhàn)場,但前提是,不要有人對我的弟子們動手,如今這些人都欺負(fù)到你們頭上了,我做師傅的,自然要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