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貞,固然有錯……但……”
    不等李大叔說完,王無患就不悅吼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沒什么但是!李忘塵,你沒資格替受害者原諒殺人兇手,你算個屁啊?!?
    李大叔怔了怔,一時哽住。
    王無患低頭怨恨地看了眼面色蒼白的宋淑貞:“何況,她不止殺了我,還殺了你的好兄弟,穆子桓?!?
    提到穆子桓這個名字,宋淑貞渾身劇烈顫抖了一陣,下意識睜開朦朧淚眼看向我,顫聲試圖阻止:“別說了……”
    王無患見她這反應(yīng),不禁更來勁了,鎖著她的脖頸哂笑:
    “宋淑貞啊宋淑貞,你也怕被親生女兒知道你的丑陋面孔,你也怕重蹈老祭司的覆轍。你不讓我說,我偏說!”
    “不要!”
    王無患的陰冷視線落到我身上,笑得面皮抖動抽搐:
    “宋鸞鏡,你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嗎?她嫌你爸礙事,恨你爸擋了她與老情人舊情復燃的路,所以就借想吃兔肉的幌子,把你爸騙上山……”
    “別說了,我要你別說了……”宋淑貞不顧王無患的銀針已經(jīng)插入她的脖頸,反應(yīng)極大地在王無患懷里拼命掙扎……
    王無患甚是享受宋淑貞的恐懼,掐在宋淑貞脖頸上的手陡然收緊,紅著眼興奮地繼續(xù)道:
    “那時天已經(jīng)轉(zhuǎn)涼了,山里剛下完雨,你爸進山后被宋淑貞用法術(shù)變出來的兔子引到懸崖邊,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前方無路了。
    你爸想回頭,那只野兔卻縱身一躍往你爸身上一撲——
    你爸腳底一滑,直接從山頂墜了下去。
    村民們找到你爸的時候,你爸已經(jīng)摔得血肉模糊,身下全是鮮血,腦漿都摔出來了!”
    王無患越說越亢奮,滿眼閃爍著變態(tài)的光芒。
    而被她掐得無法說話的宋淑貞此時則滿眼死寂,面如死灰地沉默了下來——
    我聽罷,只覺一股寒意從腰椎直竄脊梁骨,撞向后腦勺,緊接著,整個頭顱都陣陣漲麻。
    爸……
    您,何苦。
    青漓曉得我接受不了,無聲握住我的手,溫柔安撫我。
    王無患刺激完我,轉(zhuǎn)頭又去刺激李大叔:
    “李忘塵,穆子桓的死,你也逃不了干系!要不是因為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也不會無故對穆子桓下那么狠的手!”
    “李忘塵,你就不該出現(xiàn)在陰苗族!你走了,就不該再回來!”
    “憑什么,我和穆子桓那個蠢貨都是打小就喜歡這個賤女人,她拒絕我也就算了,連穆子桓那個死東西也拒絕了,最后竟然看上了你!”
    “穆子桓那個蠢貨當年就不該壞我好事,他死了好啊,死了是他的報應(yīng)!”
    “你到底給這個賤人灌了什么迷魂湯,竟讓她為了你,不惜用我來報復穆子桓……”
    “你們知道嗎,二十年前的那個秋天,是她宋淑貞主動來我家,送上門,對我寬衣解帶,爬上我的床,找我借種?!?
    “她說,她要讓這個孩子惡心穆子桓一輩子,她說既然穆子桓的孽種命那么大,她怎么打,都打不掉,那她索性將這個孽種留著。”
    “但是,她要穆子桓一輩子替別人養(yǎng)孩子,她要她的孩子永遠踩在穆子桓孩子頭上,讓孽種一輩子別想翻身?!?
    “她說,既然穆子桓疼愛女兒,那她就要穆子桓,一輩子為別人做嫁衣,等孩子生下地,她還要當著穆子桓的面,狠狠折磨那個孩子?!?
    “還有呢,她說穆子桓當年從我手里救下她,她就偏要主動來找我歡好,反正她的身子也臟了,穆子桓比我,更讓她惡心?!?
    “她就要讓穆子桓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這個女人很聰明,和我睡爽了,反手就一刀了結(jié)了我,把我的尸體踹下山崖?!?
    “還好、我命大!成為了行尸走肉……行尸走肉也好啊,只要能回來找她宋淑貞的報仇,行尸走肉我也認了!”
    “李忘塵,憑什么,你和宋淑貞之間感情破裂,死的卻是我和穆子桓?”
    “你們倆都不是好東西,最應(yīng)該死的人,是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李大叔聽罷,失魂落魄的踉蹌后退一步。
    “爸?!便y杏趕忙過去扶住李大叔。
    李大叔哽了下,內(nèi)疚道:“是我的錯,是我和淑貞,惹下冤孽,害死了子桓……”
    抬起一雙滄桑老眼,李大叔蹙眉冷漠再開口:“但你,死有余辜!”
    李大叔說得對,一個強奸犯,死有余辜!
    王無患喉音沙啞嘶鳴地笑笑:“哈哈哈哈,我死有余辜,對,我是死有余辜,但我死,我也要拉你們一起下地獄!”
    王無患收了銀針,抬手鉗住宋淑貞的下巴,強行扳過宋淑貞的臉,逼宋淑貞與自己對視,笑得面目扭曲:“李忘塵,你得不到的女人,已經(jīng)被我享受了無數(shù)次?!?
    “宋淑貞她不是要找我借種么?我現(xiàn)在加倍補償她?!?
    “你心底圣潔高貴的大祭司,不過是在我床上搖尾乞憐的一只狗。”
    “我回來的第一夜,就和她睡了,她叫的,很是賣力?!?
    “從那以后,我夜夜都去找她。她的烏靈木權(quán)杖只能對付妖魔邪祟,但我可不是什么妖魔邪祟!”
    “你知不知道,她的身體上被我烙下多少處印記?”
    宋淑貞突然用手攥住王無患手腕,眼眶充血的卑微祈求:“別說、別說……”
    王無患變態(tài)的拍拍她臉頰,十分滿意她此時的恐懼示弱:“她的背上,全是我的名字,她的腰上……”
    宋淑貞聽不下去的痛苦落淚:“別說了,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
    王無患盯著她的眼睛繼續(xù)冷笑:
    “你的確有很多機會可以擺脫我,宋家留有上任祭司布下的結(jié)界,不過,被咱們的好女兒為了那條狐貍,給毀了。
    你每夜在床上被我折磨的時候,咱們的寶貝女兒,根本不在家。
    不過,讓她知道了,更好,自己的親爹娘親密,有什么好擔心的……
    李忘塵,你知道阿貞的腰,有多軟嗎?都四十來歲了,在一起的時候,還那么緊似處子……”
    “別說了!”宋淑貞用力推了把王無患,想掙脫他的控制,卻被他反手一巴掌打得臉頰紅腫。
    王無患惱羞成怒地揪住宋淑貞頭發(fā)就高聲大罵:
    “你也怕沒臉?你也怕丟人?當初你找我借種的時候想過會有今天嗎!
    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沒看過,你忘記我是怎么折磨你的了么?
    哈哈哈,反正今天,我們都得死,那不如,李忘塵,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不要……”宋淑貞崩潰痛哭。
    王無患自顧自地揪著宋淑貞猖狂笑道:“三天前,你如果推開那扇門,就能救下宋淑貞。可你,沒有推開!”
    “你站在門外猶豫的那會子,你的老情人,正被我按在身下,捂著嘴,瘋狂折磨?!?
    “明明,只差一步,你就能救下她……”
    “可你偏偏選擇轉(zhuǎn)身離開了!”
    “兩日前夜里你去宋家找宋淑貞,是我威脅宋淑貞用巫術(shù)阻攔你?!?
    “你知道,那時候的宋淑貞,眼里有多絕望嗎?”
    “一門之隔,她被我這個臟東西給玷污了,而你這個唯一能救她的人,卻遲遲沒有推開那扇門!”
    “她望著門口你的影子,滿臉都是淚,一聲都叫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這根救命稻草,近在咫尺,卻離她越來越遠……哈哈哈,報應(yīng)!”
    “還有,那天傍晚,我是故意出現(xiàn)在你眼前讓你看見的。
    她當時特別希望你能多看她一眼,我知道,她想向你求救,可你曉得,我是用什么法子,讓她主動逼你遠離她的嗎?”
    “我和她說,她要是敢趁機向你求救,我就告訴你,她被我玩了的事……她當時就怕了,哈,女人啊,又要當淫婦,又要立牌坊!”
    “你說夠了沒有!”
    李大叔咬牙忍得老臉漲紅:
    “有什么事沖我來,欺負一個女人算什么!當年是我不聲不響拋棄了淑貞,才讓你鉆了空子。
    要是沒有你,淑貞與子桓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淑貞是我曾經(jīng)的愛人,子桓是我兄弟,你想報仇,大可來找我!把淑貞放了,我賠你一條命!”
    王無患卻還沒說過癮,咬牙切齒地繼續(xù)拿污穢語讓宋淑貞難堪:
    “我不要你的命,要你的命哪有讓你倆都痛苦來得爽快!
    李忘塵,你知道你的老情人在床上叫了我多少聲主人嗎?
    她就是條只會搖尾討好的狗,我和她的第一夜,她身下全是血……”
    話沒說盡,我已聽不下去地抬手隔空用力給了他一巴掌,掌風攜著強大靈力,生生扇掉他一顆牙齒:
    “你這種滿腦子都是骯臟事的男人,還是更適合下地獄進油鍋炸得兩面金黃!”
    “你敢打我!”
    王無患掐住宋淑貞脖子自作多情地振振有詞道:
    “我這是在替你出氣,想想你慘死的爹,想想你這些年的悲慘遭遇,想想你外婆的死,都是這個女人親手造成的!”
    “我的仇我的怨我可以自己報,用不著你在這狗拿耗子!”我惡心得不行,扭頭朝看熱鬧的白術(shù)與仇惑道:“兩位哥,弄死他!”
    白術(shù)瀟灑打了個響指:“沒問題?!?
    王無患一驚,握著宋淑貞脖子又將大銀針插進宋淑貞的脖子里:“你弄死我我就弄死她!”
    話音剛落,仇惑就已閃身出現(xiàn)在王無患身后,出手掐住王無患的手臂,頓時將王無患痛得嗷嗷大叫,手上一松——
    仇惑手腳麻利的一道法力將宋淑貞拍向銀杏:“小杏子,接??!”
    銀杏一愣:“啊?”嫌棄不已:“干嘛要我接!”
    白術(shù)操手看熱鬧:“不然讓你爹接?”
    銀杏瞬間反應(yīng)過來,趕忙主動上前一步,接住宋淑貞搖搖欲墜的踉蹌身子——
    “要接也是鏡鏡接??!”
    “我討厭她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不行,我現(xiàn)在也討厭你們了!”
    仇惑那邊三兩招就押著王無患跪倒在地,抬手化出大砍刀準備了結(jié)這個臟東西時。
    王無患卻突然沖著我與青漓大喊一聲:“妖王大人,救我!”
    我不禁懷疑地昂頭問青漓:“這家伙和你很熟?”
    要不然怎么會喊青漓救他……
    青漓冷臉淡淡道:“不熟?!睆娜菹铝睿骸皻⒘?。”
    仇惑果斷應(yīng)下:“好嘞!”
    舉起大砍刀——
    王無患著急忙慌又道:“妖王大人,我是白毛!”
    青漓面無表情:“殺!”
    王無患:“我錯了、我錯了……帝君、妖王大人饒命!”
    仇惑手起刀落,揮手便砍掉了王無患的、腦袋……
    我看不得這么血腥的一幕,在仇惑砍掉王無患腦袋的瞬間,一頭扎青漓懷里。
    咦,血腥!
    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
    被仇惑砍掉,滾落在地的那顆人腦袋——
    在停止?jié)L動的那一刻,突然白光一晃。
    化成了一顆白猴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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