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鳳凰四周燃著白蠟燭,被搖曳的燭火團團圍住。
    前方,則置了一個暗紫色陶瓷香爐。
    爐里插著三炷陰香。
    此時,那爐中三炷香已燃了大半……
    這就意味著,紫蛇若不能在香灰完全落爐前完成換命之法,他的起死回生換命術(shù)就失敗了,小鳳就回不來了。
    青漓說過,換命術(shù)的最佳使用時期是在對方殞命后的九日內(nèi),紫蛇今日若是失敗了,他就沒機會再用這種禁術(shù)了……
    所以,今日紫蛇必然會使盡渾身解數(shù),絞盡腦汁,用盡一切能用的法子,保證換命大法成功。
    可,難就難在,小鳳的尸體落進了穆觀音手里。
    陰泥捏的傀儡,在尸體尚存于世時,是不能使用的……
    所以紫蛇要想復(fù)活小鳳,順利施展以命換命的逆天禁術(shù),首先得設(shè)法把小鳳的尸身從穆觀音手里要過來……
    而穆觀音,必不會輕易交出小鳳的尸身。
    畢竟,她今日特意帶走小鳳的尸體,就是為了用來威脅紫蛇,達(dá)到自己的目的。
    至于她的目的是什么……
    還需拭目以待。
    紫蛇在空地上設(shè)下的三魂七魄歸來陣已然被人用法力破壞了些許。
    泛著金光的神秘圖案上,紅白兩色蠟燭被法術(shù)襲得東倒西歪……
    整個法陣內(nèi),三分之一的蠟燭都被風(fēng)刮滅了,剩下三分之二,被紫蛇用靈力強行護了住,這才幸免于難。
    又一道法力誤襲向我們時,我才捕捉到空地右側(cè)的兩抹紫色身影——
    青漓抓住我的胳膊,將我猛地扯進懷中,幫我避開那道法力余波。
    我抬步欲上前,卻被青漓攥住手腕阻止。
    小鳳在蓮花中急得又開始亂撞結(jié)界:“放我出去!那個死穆觀音又在欺負(fù)老紫!主人,放我出去我要把穆觀音打成肉泥打得稀巴爛!”
    青漓無視小鳳的焦躁叫嚷,一揮廣袖,帶我們瞬移至紫蛇穆觀音身側(cè)的石榴花樹旁。
    同時還在我們一行人身上罩了層隱身術(shù)……
    “放我出去!帝君,放我出去!”
    仇惑忽一把捂住小鳳嘴巴,聚精會神盯著不遠(yuǎn)處暫且停戰(zhàn)的兩個紫衣人,好奇心極重地提醒小鳳:“噓,小鳳凰你安靜些,別耽誤我看戲。”
    小鳳:“……”不服氣的撲棱膀子掙扎反抗兩下。
    沒在紫蛇手里討到好處的穆觀音捂著受傷肩膀冷笑:
    “阿弟,看來你是真想與阿姐一刀兩斷,情義皆絕了。如今,阿弟對阿姐,可是絲毫不心慈手軟,下手,著實重,招招致命。”
    臉色蒼白如紙的紫蛇揮開廣袖,眸底一片寒涼,冷漠道:“我說過,就算我失去大半修為,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穆觀音悶笑出聲,自嘲道:“對啊,我現(xiàn)在被抽了靈骨,廢了修為,失了仙身,我連妖都不算,連人都不如,怎會是你的對手呢?”
    “該說的,前幾日在太白湖畔,我已經(jīng)同你說盡了!穆觀音,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談的?!?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指望你能安生和我過日子……我如今,腹中還懷著孩子。
    你是孩子的父親,所以阿梵,我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
    紫蛇聞終是氣極反笑:“你腹中懷的孩子,是我的么?你怎敢說,我是孩子父親?!”
    穆觀音挺直腰桿,抬手撫著小腹,沉沉交代:
    “這個孩子,是白蛟將軍的。
    兩個月前,龍宮大宴,我喝多了。
    龍三太子命白蛟將軍將我送回蛇族王宮,他送我回去后……在我的寢宮,強行與我春風(fēng)一度。
    我那時喝了酒,自你走后,我每每酒后都會思念你,那晚,我將他當(dāng)成了你……
    次日,我立馬喊族中醫(yī)師給我熬了避孕藥,可誰知……這些孽障,竟還是命大存活了下來。
    我也未算到,我腹中這些酒后做的孽,有朝一日竟能救我一命?!?
    “將他當(dāng)成了我?”
    紫蛇冷冷拆穿:
    “你若說,將他當(dāng)成了龍三太子還有些可信度,你說你將他當(dāng)成了我,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數(shù)百年前那個對你聽計從,你說什么我便深信不疑什么的蠢貨?
    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可能與你這種人有孩子!
    我此生,都不會承認(rèn)他們,不會認(rèn)下這個黑鍋!
    你想讓我做冤大頭綠毛龜給你養(yǎng)孩子,做夢!”
    穆觀音聽完卻淡定笑笑:
    “你認(rèn)不認(rèn)不重要,無所謂,只要他們認(rèn)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后嗣,便夠了!阿梵,你不能死,你死了,誰來保我們母子平安?”
    幽幽抬眸,穆觀音眼神森冷地盯著紫蛇,無恥地輕描淡寫道:
    “要死,也得在我們母子平安脫困后,再死。
    穆凈梵,你忘了么,你是我父王買來,給我鋪路的墊腳石。
    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我要你生,你必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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