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看著蘿卜挖個坑兒(泣血求票)
王子君接到開班子會的通知,是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隨著這個消息而來的,還有這次班子會的會議主題,那就是關(guān)于兩個副主任選拔的事情。
快刀斬亂麻嗎?想到自己接到的這些電話,王子君足以斷定歐陽揚遇到的會是什么樣的一番情形。盡管有些人可以敷衍了事,但是有些人,就算是鐵娘子,那也得考慮考慮再說。
看來,自己這個不經(jīng)意的小小舉動,還真是給歐陽*出了一道大大的難題呢。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不覺生出了一絲快意的感覺。
在團省委開班子會其實和外面開沒有什么不同,因為排名比較靠后,所以王子君這一次依舊是準時來到了團省委的小會議室里。可是,讓他出乎意料的是,一向都是最后一個到場的歐陽揚,居然第一個等在那里。
“歐陽*?!蓖踝泳吹綒W陽揚,先是一愣,不過隨即就若無其事的跟歐陽揚笑著打招呼。
歐陽揚看到王子君,只覺自己的牙根有點癢癢,要不是這個家伙不按常規(guī)出牌,她又何至于淪落到今天如此被動的田地?不過事情發(fā)展到今天,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王*好,你來咱們團省委也有一個星期了,怎么樣,工作還能適應(yīng)吧?”歐陽揚做出了一副關(guān)切的模樣。
“還好,咱們單位的同志都很熱心,再加上我對團委的工作也不算陌生,還算勉強能跟得上您的步伐吧?!蓖踝泳鴼W陽揚笑了笑,輕聲的說道。
“跟得上就好!對了王*,聽說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讓我見見弟妹,也好看看是怎么樣一個美女,才能配得上你這樣的人。”歐陽揚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對王子君調(diào)侃道。
“她平時不在山垣市,等什么時候回來了,我一定帶著她到歐陽*家里拜訪,只是您別怕我們叨擾就成!”王子君答應(yīng)一聲,笑著說道。
就在兩人聊得十分融洽之時,霍相冉走了進來。作為有一個好泰山的乘龍快婿,霍相冉一向表現(xiàn)得十分高調(diào),此時看到王子君和歐陽揚在談話,就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說道:“兩位*在談什么哪?能不能讓我這個當(dāng)小兵的聽一聽???”
“也沒有什么事,歐陽*說等我媳婦回來了請我們吃飯?!蓖踝泳龑粝嗳揭恍ΓS意地說道。
霍相冉還想要說話,卻見孫澤宏和趙元顧兩個人幾乎同時走了進來。跟在他們兩人身后的,還有組織部長祈一飛和辦公室主任林樹強。不過,這兩個人在辦公會上沒有什么發(fā)權(quán),就是來列席班子會的。
看到人已經(jīng)到齊,歐陽揚就輕咳一聲道:“同志們,今天召集大家來,主要議題就是商量一下推舉兩名副主任的事情。祈部長,你們組織部將合適的人選通報一下,讓大家議一議。”
祈一飛的臉色一變,本能的朝著孫澤宏看了一眼,這才翻動自己的小本子道:“歐陽*,各位*,經(jīng)過組織考察,我們部里認為這些同志比較適合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
“陳振興,男,三十二歲,本科學(xué)歷,現(xiàn)任……
“金悅恒,男,二十八歲,研究生學(xué)歷,現(xiàn)任……”
“祝嚴陽,男,三十三歲,本科學(xué)歷,現(xiàn)任……”
一個個名字,從組織部長的口里吐出,隨著名字越念越多,歐陽揚的眉頭越皺越緊了,本來么,兩個位置四五個候選人也就是了,祈一飛這家伙一下子弄出來六個候選人,這不是唯恐天下不亂么?心里雖然對祈一飛有點不滿,但是歐陽揚卻沒有表態(tài),因為這個名單里,也有幾個是大佬們打過招呼的。
對于這一不太符合規(guī)則的情況,孫澤宏這個主抓的副*好像沒有看到一般,而趙元顧更是沒有開口,要知道在王子君來之前,他可是因為一些小事情都和孫澤宏針鋒相對,弄得很是難堪。至于霍相冉,卻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但是眼睛里的鄙夷之色,卻是毫不掩飾的。
等祈一飛將這些名單逐一念完,歐陽揚輕輕地梳理了一下心思道:“剛才祈部長已經(jīng)將候選人說了一遍,各位有什么看法和意見,就各抒己見,討論一下。孫*,你先來吧?!?
孫澤宏被點了將,卻并不慌忙,輕輕地放了一下水杯道:“歐陽*,這件事情很難做決定啊,剛才聽了祈部長的介紹,再結(jié)合自己的印象,我覺得這六名同志,個個都是比較優(yōu)秀的。拉哪個出來當(dāng)這個副主任,都是綽綽有余,要非讓我從中挑,還真是眼花繚亂了!”
“孫*,那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辦呢?”聽著孫澤宏那猶如太極推手般的回答,歐陽揚不等他喘口氣,就步步緊逼的問道。
孫澤宏面對歐陽揚的追問,呵呵一笑道:“這個嘛,還真是不好做決定,歐陽*,要不,咱們就把這些同志集中起來量化考核一下,讓成績比較拔尖的兩位出任副主任算了?!?
這個辦法合情合理,絲絲入扣,問題是,這里是團省委,而不是哪個招聘人才的企業(yè)。因此,孫澤宏的這個建議簡直等于屁話,還他娘的量化考核,這辦法說起來好聽,卻沒有什么可操作性。試問,量化考核,怎么考核,由誰考核?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還不是給貓脖子系鈴么,問題是有哪個老鼠愿意去做呢?
“這倒不失是一個好辦法,孫*,你主抓咱們團省委的組織工作,我看,這個量化考核工作不如就由你牽頭吧。”歐陽揚自然不會任由孫澤宏?;?,心思閃動之間,就決定把這個差使直接套到孫澤宏的頭上。
可能歐陽揚這次要失算了!王子君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既然這孫澤宏敢把這個招兒提出來,那他絕對有把自己脫開的辦法!
果然,歐陽揚的話音剛落,就聽孫澤宏十分可惜的嘆了口氣:“我倒是想給歐陽*分憂解難哪,不過,這么一項重要的工作我還真是不能介入,陳振興這小子跟我的關(guān)系非同一般,我要是當(dāng)了這主考官,就算我天地良心,一碗水端平了,仍然有偏袒之嫌,少不得讓人背后罵娘啊,所以,我只能選擇回避了!”
孫澤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趙元顧隨聲附和道:“孫*說得沒錯兒,這個工作我也不能攙和,金悅恒從一上班就跟屁蟲似的跟著我跑,要是我當(dāng)這個主考官,估計比孫*好不到哪兒去喲!這工作還沒做完,人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得合情合理,目的卻是一致的:那就是死活不接招。一旁的霍相冉冷冷的看著這一切,雖然他沒有開口,但是卻已經(jīng)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那就是這件事情要是讓我接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股怒意,從歐陽揚的心中直升而起,現(xiàn)在孫澤宏和趙元顧沆瀣一氣,豈不等于聯(lián)手擠兌自己?他們兩個不管,那還不是想把這個球踢給自己么?惱火之余,歐陽揚就準備拿出自己的權(quán)威,將這件事情套在他們兩個人的頭上。
王子君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水,一個個念頭,在他的心中不斷地閃動。此時見歐陽揚臉上寒光閃動,王子君輕笑一聲道:“歐陽*,孫*和趙*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兩位領(lǐng)導(dǎo)都要避嫌,那我就厚著臉皮當(dāng)一回這主考官吧?!?
當(dāng)主考官?王子君居然主動要當(dāng)這個主考官,這家伙不是吃錯藥了吧?不論是孫澤宏還是趙元顧,都幾乎同時回頭朝著王子君看了過去,而林樹強和祈一飛,更是驚疑的扭過了頭。
霍相冉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時的他可是連那拒絕的話都已經(jīng)想好了,雖然沒有什么說服力,但是他也不準備顧忌那么多了,反正這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兒死活不能接!只是,還沒等他開口,這奇怪的事就發(fā)生了:王子君居然把這活計主動給攬了過去。
歐陽揚同樣很是吃驚,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但是看著王子君那淡淡的笑容,歐陽揚這才覺得確定無疑。不過隨即,心里就多出一絲疑惑,這王子君施的什么招兒呢?他不會連這個工作得罪人都不知道吧?
王子君不可能不知道,這家伙是從下面摸爬滾打上來的,怎么會不知道這里面的兇險呢,而現(xiàn)在他主動請纓,莫不是他在為自己分憂解難?一個個念頭在歐陽揚的心中閃動,有那么一刻,歐陽揚甚至對王子君的印象不覺好了幾分。
“好,王*,這件事情我代表組織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組織失望,通過嚴格考核,給咱們團省委再增加兩個新生力量?!睔W陽揚心頭的一大團迷霧散去,說起話來又恢復(fù)了先前的鏗鏘有力。
這次會議,本來就是研究這項工作的,現(xiàn)在王子君將這項工作給接了下去,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研究的,又說了幾句閑話之后,就散了會。
散會之后的歐陽揚,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朝著王子君招了招手道:“王*,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王子君笑了笑,點了點頭,跟著歐陽揚朝著她的辦公室走了過去。而就在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會議室之后,卻聽林樹強不無酸意的說道:“真是沒想到,王*這么快就開始向歐陽*靠攏了!”
林樹強的話,說的別有用心,他這是故意沖著孫澤宏和趙元顧兩人說的。兩人在聽了林樹強的挑唆,表面上雖然神情淡然,但是內(nèi)心里卻是暗流涌動了。
“嘿嘿,就怕石頭咬不動,還把自己的牙給硌掉了!”霍相冉很不客氣的接了一句之后,就邁步走出了會議室。
歐陽揚的辦公室,此時歐陽揚和王子君坐在小茶幾的兩邊,正說著剛才的問題。歐陽揚看著王子君那年輕的臉,心中念頭閃動之間,不覺得道:“王*,我想提醒你一下,這件事情,并不像
你想像的那么簡單。”
歐陽揚的意思,王子君聽懂了,不過此時,差不多已經(jīng)成竹在胸的他,輕輕一笑道:“謝謝歐陽*,我知道該怎么做,對了,關(guān)于這件事情,您還有什么個人指示嗎?”
“我沒什么要說的,不過王*,萬事都要小心為上。”沉吟了瞬間,歐陽揚臉上帶著一絲誠懇的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下了歐陽揚的叮囑。
團省委開班子會,一般都是團省委的人關(guān)注一下,大院里的其他機關(guān)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么一個部門會議的,但是這一次因為涉及到人員調(diào)整,所以省委大院對于這次團省委班子會的關(guān)注程度一反常態(tài),甚至有點超過了省常委會。
對于這些干部們來說,省里面常委會的級別實在是有點太高,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接觸到的。而團省委這次則不一樣,畢竟涉及到調(diào)整的,都是他們熟悉的身邊人。
“怎么樣,出來結(jié)果了嗎?”在省委宣傳部的一個科室里,幾個圍坐在一起的人看有人走進來,就有點迫不及待的問道。
“也算是有消息,也算是沒消息?!蹦贻p人朝著這些老大哥們輕輕一笑,很是有點自得的說道。
“什么叫有消息也算沒消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拿哥幾個當(dāng)妞兒涮!”一個性子急的人看那年輕小伙裝神弄鬼的賣關(guān)子,伸手往他頭上敲了一下,毫不客氣的說道。
對于老前輩,年輕干部不敢得罪,他呵呵一笑道:“我說沒有消息,那是依舊沒有定下來,至于說有消息嘛,那就是團省委的領(lǐng)導(dǎo)們已經(jīng)研究出了解決辦法:讓那個新來的王*擔(dān)任主考官,對這些候選人量化考核,擇優(yōu)進行選拔。”
新來的王*,這幾個字一出口,就有人不無感慨的說道:“哎,這不是明擺著欺生嘛。這王*初來乍到,這種倒霉事算是攤上了,這下好了,這大院里的人還沒認識完呢,就開始得罪人了!”
“可不是嘛,這件事情豈是容易做的,說不定這么一件事情里,就有那邊的領(lǐng)導(dǎo)插手呢?!绷硗庖粋€干部說話之間,朝著后左方點了點,雖然他沒有點明,但是科室里已經(jīng)形成的默契,答案卻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
就在他們嘻嘻哈哈的說笑之際,卻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的大門口,一臉詫異的李松梅正站在那里。李松梅其實來了一段時間了,只不過聽他們談到自己關(guān)心的話題,所以就在門口站住了。
這些干部雖然沒有將話題延伸,但是李松梅還是有點不相信他們的判斷。畢竟在李松梅的印象之中,這個年輕有為的班頭兒,可不是一個干傻事的主兒。這等的人物,此時居然接了這么一個燙手的山芋,這不可能啊。
莫非是班頭兒到了團省委之后,被人擠兌得慘不忍睹了么?心中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李松梅迅速否決掉了,當(dāng)了一段黨校的同學(xué),李松梅對這個班頭兒可是太了解了!
看來,還真是有好戲可看了!
心中念頭閃動的李松梅,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這些正談得興高采烈的干部一看到她進來,一個個立刻噤了聲,立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忙手里的事去了。
李松梅滿意地點點頭,對于自己在處里樹立的權(quán)威很是滿意,回到自己里間的辦公室里,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王子君接到李松梅的問候電話之前,剛剛掛了郭先為的電話,電話那頭,郭先為在說了一些客套話之后,就有些含蓄的提醒自己,萬事不可太強求,這件事如果不好運作,就不為難兄弟了,可以考慮把祝嚴陽先放一放,蹲蹲苗兒再說。
雖然不知道郭先為這么說有多少是真心,但是王子君對于郭先為的態(tài)度還是有些欣賞的,這位組織部的副部長拿得起放得下,而且還善于收攏人心,怪不得年紀和陳源河差不多,但是坐的位置比陳源河高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呢。
李松梅的電話是緊隨著郭先為的電話而來的,在電話之中,李松梅誠懇地表示了對這件事情的關(guān)心,還特意提醒說:“班頭兒,這個差使不好干哪,蘿卜坑兒只有兩個,僧多粥少,怎么做都是要得罪人的,所以呢,最好找個理由把這個難纏的活兒給推掉了!”
對于李松梅的這種關(guān)心,王子君只是笑了笑,他也沒有告訴李松梅,這個差使其實是他主動攬過來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在電話里對李松梅表示了一番由衷的感謝。
從接下這件事情之后,王子君就成了一個眾人矚目的焦點人物,很多的目光,都開始關(guān)注他。這些目光之中,就包括高高在上的常務(wù)副省長齊正鴻。和一些幸災(zāi)樂禍的人相比,齊正鴻卻不這么看,早就見識過這個非同一般的年輕人的手段,齊正鴻總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