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二章
領(lǐng)導(dǎo)說話就像打太極
主人一個被抓,一個被請去協(xié)助調(diào)查,這酒會自然是開不成了.
除了一些有利害關(guān)系的人悄悄的朝自己的領(lǐng)導(dǎo)靠攏之外,其他一些沒什么要害關(guān)系的人,此時已然開始一哄而散了。
這種事情,誰留的時間長了誰倒霉,還有誰愿意在這個是非之地過多久留呢?
于是乎,本來是羅南市最為熱鬧的一個酒會,就這樣落寞的落下了帷幕,沒有人送客,也沒有人說下次再來。就連至交好友之間,也都是點頭不語,急匆匆的告辭離開了。
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很多人都已經(jīng)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羅南市要變天了。
無事一身輕的人,自然走得輕巧,但是有些人,就沒這么省心了。比如作為公安局長的何進鐘,上了自己的車之后還不到一分鐘,手機就刺耳的叫了起來。
看了一眼來電號碼,何進鐘神色猶豫了瞬間,還是接通了電話。他沉聲的朝著電話那頭說道:“陸書記,我是進鐘?!?
來電話的是陸玉雄,這一次電話并不是通過秘書轉(zhuǎn)接的,而是陸玉雄直接打過來的。在何進鐘打過招呼之后,那邊的陸玉雄并沒有立即回應(yīng),而是在沉吟了頃刻之后,才淡淡的說道:“三湘茶館?!?
陸玉雄說完,電話那頭就成了嘟嘟的盲音。何進鐘和陸玉雄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明白陸書記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這個電話究竟是為了什么。他沉吟了瞬間之后,就朝著司機吩咐道:“去三湘茶館吧?!?
司機對于何進鐘的吩咐,絲毫不敢怠慢,油門踩動,那輛在羅南市公安系統(tǒng)所有人眼中的一號車,就快速的朝著三湘茶館飛馳而去。
三湘茶館離星羅大酒店只有一條街的距離,這個茶館并不是太大,以前主要是經(jīng)營茶悠的喝起茶來。
陸玉雄不說話,何進鐘心中雖然有些問題想要向陸玉雄請教一下,但是此時卻也只能憋著。而那本來就沒有什么興趣的茶水,喝進他的嘴中,更是顯得寡淡無味了。
“鄭嘯棟能牽涉進去多深?”陸玉雄終于又開口了,而且這個問題,直接指向了何進鐘最為關(guān)心的問題。
鄭曉楠是生是死,何進鐘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鄭嘯棟,他卻必須要關(guān)心。畢竟鄭嘯棟知道太多的事情了,如果鄭嘯棟開了口,對于他們來說,那將是一場巨大的劫難。
“不太清楚,不過如果光憑著這一點,我覺得動不了鄭嘯棟?!焙芜M鐘說到這里,顯得很有把握。
陸玉雄點了點頭道:“鄭嘯棟可以放心?!?
隨著陸玉雄的話,兩人之間,又是一陣的沉默,就在何進鐘猜測著陸玉雄這次讓自己來究竟是什么目的的時候,就聽陸玉雄道:“這一次,咱們太大意了?!?
對于陸玉雄的這句感慨,何進鐘心里很是贊同。這一次的事情,他的臉丟大了,小心的斟酌了一下之后,何進鐘沉聲的道:“陸書記,公安局的事請您放心,我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情況了。”
陸玉雄沒有說話,而是目視著何進鐘,好像在猜測他的話語之中,究竟有幾分可以相信的成分。
“公安局那邊,你是應(yīng)該動一動心思了?!标懹裥蹖⒈胁杷韧?,聲音淡然的說道。
何進鐘看著陸玉雄的黑臉,知道這是陸玉雄在批評自己。不過他不準備辯解,出了這種事情,就算他這個公安局長再怎么辯解得天花亂墜,也沒有任何的說服力,沒有人會相信你的鬼話的。
就在三湘茶館那邊煙霧繚繞的同時,王子君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中。不過這一次,他的辦公室里并不只是他一個人,還有市委組織部長孫昭希。
孫昭希同樣也去參見了今天的晚會,不過他沒有想到,王子君竟然會在他上車離去之后給他打電話讓他過去一趟。在王子君來到羅南市之后,孫昭希的表現(xiàn)還算是可以,不過卻也不算是太向王子君靠攏。
“王書記?!睂O昭希在坐下之后,就帶著一絲笑容的道:“真是沒有想到,鄭曉楠這個人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為了自己弟弟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最終還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貽笑大方?。 ?
孫昭希開口雖然好似在說閑話,但是實際上卻是在向王子君表明態(tài)度。那就是他和鄭嘯棟不是一伙的,請王恢恢,疏而不漏。紙里面是藏不了火的,鄭嘯棟做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成功的希望。”
“那是。”孫昭希同樣也在品味王子君的每一句話,并想要從這些話語之中品味出王子君找他過來的意思。孫昭希作為組織部長,主要工作就是琢磨人。他在琢磨下級的同時,對于自己的上級,更不敢閑著。
官場里,領(lǐng)導(dǎo)說話常常心口不一,就像打太極拳,看上去慢慢吞吞,
不著邊際,實際上卻是極具豐富涵義。有些話的真實意義并不在字面上,需要你細細品味,反復(fù)揣摩,領(lǐng)導(dǎo)的真實意圖能否破譯,就只能看你的領(lǐng)悟力了。
現(xiàn)在的王子君,在羅南市已經(jīng)是站穩(wěn)了腳跟。而現(xiàn)在王子君這個市委書記最看重的,那就是人事權(quán)力。而王子君要想完全執(zhí)掌這項權(quán)利,那自己這個組織部長,就顯得特別的重要。
陸玉雄是抓組織的副書記,當(dāng)年在程自學(xué)時代,可謂是一手遮天。而現(xiàn)在王子君這個市委書記,自然不會容許陸玉雄如此的強勢。兩個人不免就要在人事問題上爭一個主次。
按說王子君這個市委書記主導(dǎo)人事是他的職責(zé),但是陸玉雄會輕輕巧巧的讓出去么?現(xiàn)在王子君找自己來,那意思應(yīng)該很是明顯的,但關(guān)鍵是,自己該如何的表態(tài)。
陸玉雄的霸道,孫昭希見識過,更不愿意得罪這個手段強硬的人物,但是王子君同樣是他得罪不起的,從王子君的一系列手段之中,他就已經(jīng)感覺到這位市委書記,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他自己要想左右逢源,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在他心中暗自思索的時候,卻聽王子君輕聲的說道:“孫部長,這次鄭曉楠的事情,給了我們一個不小的教訓(xùn),不過好在我們發(fā)現(xiàn)得早,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哪!”
孫昭希一愣,他明白王子君所說的亡羊補牢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一旦要是補了這個牢,那么他和那邊的關(guān)系,就徹底的毀于一旦了,心里有些舉棋不定的孫昭希,不由得朝著王子君看了過去。
就見王子君正笑瞇瞇的坐在他的旁邊,好似正在和他隨意的談天一般,但是那微微半瞇著的眼睛,卻讓孫昭希的心中有些打顫。
他沉吟了一下,就順著王子君的話道:“王書記您說的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