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腳步匆匆地回到了乾清宮,他手食盒里裝的是是御廚根據(jù)姜姑娘的方子做出來的糕點。
他親自盯著御廚做好,剛出爐便趕緊裝好給陛下送過去。
他沒想到這小小的糕點里頭的心思這么多,就連御廚都對著方子贊譽不已。
李福走進殿內(nèi),見陛下還在批折子。
昨晚陛下從行宮回來后直接去上朝,到這會都未休息半刻。
李福輕手輕腳地將食盒的糕點放在在桌案一旁,他道:“陛下,您歇一會吧。這些糕點都是按照姜姑娘的方子所做,您嘗一嘗。”
蕭懷衍朱筆未停,略抬頭朝李??戳艘谎邸?
李福不敢再多說話,將茶水添好,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蕭懷衍伏案將手的折子批完,才把朱筆擱下。
他看向那碟精致小巧的點心,伸手拿起一塊。
嘗了一口,松軟清香,不膩。
跟他在行宮吃到的味道差不多。
蕭懷衍擰了擰眉心,閉目休憩。
他似乎又聽到了清凌凌地鈴鐺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很快到了他的身邊。
“陛下,嬪妾新做的點心,您嘗一個試試吧?”嬌軟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蕭懷衍看過去,見到一身宮妃裝扮的姜蜜捧著一碟點心,送到他的面前。
“陛下,我又改了方子,這會做的跟上次不一樣了,您嘗一口罷?”說著她躊躇了一下,拿起一塊遞了過去。
蕭懷衍烏沉的雙眸盯著她,沒有說話。
他見姜蜜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她唇邊的笑意有些怯意,伸出去的手慢慢地往回縮。
蕭懷衍看著她漸漸失望的神情,伸出手捉住姜蜜那皓白的手腕。
他見她詫異的抬眸,便輕笑了一聲就著她的手將那塊點心咬了一口。
蕭懷衍聽到她期待地問道:“陛下,這回的味道如何?”
蕭懷衍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淡淡地道:“尚可?!?
他的喜好向來不露于人前,便是喜歡七分的東西,也只露個二三分。模糊地態(tài)度,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雖向來不愛吃這些糕點,可她這回做的點心,卻有獨到之處。
他瞧見姜蜜聽到那句尚可已是極為開心了。
“嬪妾下回再改一改,讓陛下能喜歡?!?
蕭懷衍不置可否,他對口腹之欲并不看重。倒是姜蜜愛折騰這些,從各種點心,到各式菜肴,探知他的喜好。
這回給了她明確的回答,算是他的一種回應(yīng)。
蕭懷衍瞧著姜蜜把那碟點心放在了桌上,揉著手的帕子猶豫一會鼓起勇氣道:“陛下,嬪妾大堂兄所犯的……”
姜蜜話還未說完,蕭懷衍的眼神冷了下來,打斷了她的話,“姜嬪,后宮不可干政,當(dāng)初太后是怎么教導(dǎo)你的?”
那雙杏眼一下便紅了,她的勇氣像是一下便被擊潰,似乎被嚇到了。
蕭懷衍皺了皺眉,這般說不得,要是姜家的事讓她幾句話便求情了,那嘗過甜頭后,滋養(yǎng)的貪念會越來越多。
蕭懷衍本以為姜蜜會哭著離開,卻見她霧蒙蒙地眼閃過掙扎,腳一動,腳踝上的鈴鐺隨著響起來,她臉上明明有些害怕,卻孤注一擲坐在他的膝上,抬起手攀住他的肩膀。雙腿懸空微晃,那玉白的腳踝上金鑲玉鈴鐺搖曳著……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陛、陛下,嬪妾知錯了……”
蕭懷衍抬手?jǐn)堊∷晃盏难?,笑了笑,將她戴著的鈴鐺的腿抬起來,連繡鞋都不知何時脫了,玉色瑩白,小巧可愛。
平日里都不太情愿戴那鈴鐺,今日為了給人求情便早早的做了準(zhǔn)備,她倒是懂得怎么來討好他。
微弱地輕吟聲軟綿又急促,原是悶悶地嗚咽聲忽地失控地哭了出來。
蕭懷衍雙眸幽深,把懷里顫抖不已的一團攔腰抱了起來,往寢殿走去。
……
蕭懷衍睜開眼,窗外天色陰沉,大殿極為安靜。
桌上擺著堆積的奏折以及一碟精致的糕點。
蕭懷衍揉了揉太陽穴,耳邊沒有了鈴鐺聲,也沒有低泣聲,這一場夢來的突然又短暫。
他伸手從碟子里再拿了一塊糕點,慢慢地咀嚼。
跟夢里的味道很相似。
卻又有點不同。
可都合他的口味。
姜蜜在這么早便開始探知他的喜好了?
對于這種想要討好于他的舉動,他頭一回沒那么厭惡。
……
鳳池行宮
姜蜜如常的喝藥養(yǎng)傷,崔嬤嬤便守著小廚房給她變著花樣做膳食。
姜蜜剛喝完藥,秋玉把她平日要吃上一塊的糕點遞了過來。
姜蜜的目光在那盤糕點上頓了頓,她記得昨日好像還剩了有五塊來著吧?
“秋玉,昨晚可有什么人進來過?”姜蜜出聲問道。
秋玉低著頭小聲回道:“沒有呀姑娘。”
姜蜜疑惑的道:“是嗎?你昨夜一直在守夜?”
秋玉點頭,“奴婢還伺候姑娘喝了水,姑娘睡得迷迷糊糊的,許是不記得了?!?
姜蜜心里覺得奇怪,難不成是她睡迷糊了?
那股那么清晰地龍涎香怎么可能會認(rèn)錯呢?
姜蜜拿了一塊糕點,看到秋玉端著碟子的手抖了一下。
她狀似無意道:“秋玉,你昨晚那水里調(diào)的槐花蜜有點濃,醒來后嗓子有點不適。你待會給我調(diào)淡一點,我不喜歡太甜了?!?
秋玉不住的點頭,“是,姑娘。奴婢這就給你去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