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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波士頓天色放晴,陽光暖融融的。
直到第二天,許霽青開車送她回了趟藝術(shù)團(tuán)下榻的酒店,把行李箱取出來,換回平時的毛衣長褲,蘇夏還是難以置信——
那么貴的套房,那么璀璨浪漫的夜景,如此恰到好處的氛圍。
他們居然就真的什么都沒做。
前世她和許霽青躺在一張床上,如同正常夫婦一樣相擁而眠的經(jīng)驗幾乎沒有。
在這一點上,她和二十歲出頭的許霽青在準(zhǔn)備上差不多,她根本沒有那個臉皮去當(dāng)大姐姐。
她能做出的極限努力,就是在許霽青在客廳不知道加班到幾點,一身冰涼水汽回來之后,一邊裝睡,一邊往他那邊滾了滾。
主臥里的燈是他親手關(guān)的,漆黑一片。
她就算瞇著眼睛去看,也分辨不出許霽青臉上到底是什么神色,只感覺他渾身都像是僵了一下,隔了好一會兒,手臂才從被子下抬起,有些笨拙地圈住了她的腰。
就算是擁抱,也跟她想的那種密不透風(fēng)的擁抱完全不同。
他根本就沒貼上來,整個身體都跟她隔了挺遠(yuǎn)。
許霽青,純情和澀情的二極管。
他們早飯吃得晚,拎著箱子出來時,已經(jīng)過了晌午。
秋天的太陽不熱,許霽青帶她去波士頓公園逛了逛,他倒是牢記了昨天她說過的那句“手牽手軋馬路”,只要是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手就沒松開過。
天蝎男的十指相扣。
大拇指和小拇指都壓在最外,將她的每根手指都緊緊包住,麻酥酥的都要出汗了,才罷休。
老城區(qū)雨天晴天兩個樣。
昨天風(fēng)吹雨淋只覺得灰撲撲不過如此,溫暖的陽光一灑,每一片紅楓銀杏和磚墻都像被鍍了金箔,電影似的好看。
湖邊有金發(fā)的小孩子蹲著喂天鵝,蘇夏走走停停,拍了景又拍人。
一開始還心無旁騖,后來風(fēng)起,一片落葉被卷進(jìn)她后衣領(lǐng)里,許霽青伸手幫她取了。
楓葉的邊緣已經(jīng)微微脫水,薄薄的脆,從她后頸劃過耳廓。
就那么一秒,蘇夏又想起來昨晚被他刮的那下腳踝,側(cè)過臉咽了咽口水。
許霽青一直在觀察她,“餓了?”
“一點點。”
蘇夏有點心虛,不怎么敢看他。
許霽青認(rèn)真給建議,“簡餐的話附近有龍蝦卷,想看整座城的夜景,我?guī)闳ジ咛幊晕鞑??!?
“麻省的食堂有自助餐,你想試試的話,也可以。”
龍蝦已經(jīng)吃過了,夜景也已經(jīng)看過了。
食堂……
人好多啊,她想做點什么都不合適。
蘇夏抬起頭看他,“有炒粉嗎?”
她自已不知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耳垂已經(jīng)紅了。
柔軟又圓潤,在陽光下微微透明,隱約一圈金色的絨毛。
許霽青垂眸,迎上她一雙拼命不躲閃的眼睛,低聲道,“沒有。”
“可我想吃。”
蘇夏像過去那樣,勾了勾他的小指,“你給我做不行嗎,去你家。”
一旁的橡樹下,有對情侶在野餐墊上擁吻,小白狗在一旁跑來跑去。
許霽青許久沒再說話,眸光沉沉灑下,從她的耳垂落到嘴角。
蘇夏好害羞。
可來都來了,她怎能這樣毫無進(jìn)展地離開,也太丟臉了。
她又重復(fù),“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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