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墳的山林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王衛(wèi)國靠在一棵老松樹下，閉目養(yǎng)神，耳朵卻捕捉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四天的時間，他幾乎沒怎么合眼。

白天驅(qū)趕獵物，晚上則要時刻提防著林子里的危險。

坑里屯著的獵物越來越多。

七頭馬鹿，八頭膘肥體壯的野豬，四頭受了驚嚇的花鹿，還有十五只擠在一起瑟瑟發(fā)抖的狍子。

粗略一算，這重量怕是得有三四千斤。

遠(yuǎn)方，隱約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由遠(yuǎn)及近。

王衛(wèi)國睜開眼，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

來了！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朝著約定的方向走去。

山路上，一輛解放卡車開著昏黃的車燈，正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車上，李振東和他兒子李茂都是一臉緊張，死死盯著車窗外黑漆漆的林子。

“爸，這地方也太邪乎了，我怎么感覺瘆得慌?！?

李茂握著方向盤的手心里全是汗。

李振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閉嘴，好好開你的車?！?

話雖這么說，他自己心里也在打鼓，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濕了。

就在這時。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毫無征兆地在寂靜的山林中炸開。

嚇得李茂一哆嗦，猛地踩下了剎車。

“什么動靜！”

李振東臉色煞白，一把抓住了車門。

緊接著。

“砰！砰！砰！”

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密集得如同過年放的鞭炮。

槍聲中，還夾雜著野獸凄厲的嚎叫，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父子倆縮在駕駛室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心臟“怦怦”狂跳。

“爸，這……這咋回事?。啃l(wèi)國哥他不會出事了吧？”李茂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別……別瞎說！”

李振東嘴上呵斥著，心里卻已經(jīng)涼了半截。

這陣仗，不像是打獵，倒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圍攻了。

時間在煎熬中緩緩流逝。

槍聲持續(xù)了足有半個多小時，才漸漸停歇。

又過了許久，周圍徹底恢復(fù)了死寂，連蟲鳴聲都消失了。

父子倆對視一眼，他們不敢下車，也不敢發(fā)動車子，就這么僵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手電筒的光柱刺破黑暗，朝著卡車晃了晃。

“李叔，是我。”

李振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衛(wèi)國！你沒事吧？剛才那是什么動靜？”

王衛(wèi)國走了過來，他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臉上卻很平靜。

“狼群?！彼卣f道。

“被血腥味引過來了。”

他指了指不遠(yuǎn)處黑漆漆的地面。

“打死了二十多頭，剩下的才退走?！?

“這里現(xiàn)在不安全，咱們得快點搬?！?

李振東和李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借著手電光，隱約能看到一地狼藉，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黑影。

父子倆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人，對付二十多頭狼？

這還是人嗎？

“走，別愣著了?！?

王衛(wèi)國招呼了一聲，帶著已經(jīng)嚇傻的父子倆，朝著那個深坑走去。

當(dāng)李振東父子倆看到坑里那密密麻麻的獵物時，已經(jīng)徹底麻木了。

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