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到你發(fā)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坐著?”
付蕓擠出一個笑容:“走形式的講話,不講也罷?!彼蛘姓惺?,“過來這坐?!?
霜序看她神色有點恍惚,坐到她身旁,輕聲問:“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事?!备妒|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用雙手包覆住她的手,輕輕撫摸著,“他對你好不好?。俊?
“庭洲小時候的經(jīng)歷,肯定給他留下了陰影,他性子太冷,心思也難猜,還有他跟鄭祖葉的積怨,當初是真下了死手的,不知道會不會暴力傾向?”
她語氣里滿是擔憂,霜序反握住她手指:“沒有的。干媽,我們很好?!?
付蕓欲又止,心里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阻攔,才把她推開了。想說什么,又怕如今的時機已經(jīng)不合適了。
這是她和霜序之間的傷疤,小心翼翼不敢揭開。
半晌,她才問了一句:“你跟他在一起,開心嗎?”
霜序點點頭:“我剛回國的時候,有時候會想,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回來。有好一陣子,人都像飄著的,找不到落腳點,找不到能牽住我,讓我不被風吹走的那根線。每天回到松明路的房子里,都覺得特別安靜。”
付蕓忽然就掉了眼淚,她把霜序攬到懷里,哽咽起來:“都是干媽不好,讓你受委屈了。你一個人在外面好幾年,那么想家,回來了我還把你往外推,我真是糊涂?!?
霜序現(xiàn)在回想剛回來那段日子,依然會有余潮在心底泛溢,但很快就止息了。
委屈也因為時過境遷,褪去顏色變成一張黑白底片,連當時的感受都變淡了。
“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那種感覺了?!彼吭诟妒|肩上說,“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這里有我喜歡的事業(yè),有我喜歡的人,每一步都踩在地面上,不用再去找一根線綁住自己。”
以前像一顆氣球,沈聿是她賴以生存的那根線,線一斷就會飄走,去哪不由自己。
現(xiàn)在不是了。
現(xiàn)在她填充了重量,自己扎根在地上,賀庭洲不是她的線,是她一步一步走得越來越穩(wěn)的重量。
心底某個匣子忽然之間打開了,濃郁的情感噴泉一樣汩汩地往外冒。
“我好喜歡他。”她自自語般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