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入贅,你卻讓我當皇后……時安夏啞然失笑。
    她故意板起臉,揚著驕傲的小下巴,“我是你八抬大轎抬進門的妻子,我不當皇后,你還想讓誰當你皇后?”
    岑鳶笑得意味深長,忙起身作揖,“娘子饒我。”
    他身長玉立,影子映在墻上。
    時安夏陡然心一跳,緩緩起身站在他對面,也彎下腰去作揖。
    她沒再說話,只好奇地偏頭看他,又看墻上的影子。
    墻上的影子相互作揖,頭碰著頭。
    那正是孤燈掛壁,二人作揖四低腰。
    時安夏腦中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令她視線都模糊起來。
    疼痛在她腦中綻開,隨之而來的是記憶也綻開。
    她想起來了,這是上一世衛(wèi)北大將軍出征前,她和他私訂終身的場景。
    那時,她是死了丈夫的惠正皇太后;他是從未成親的衛(wèi)北大將軍。
    他們以百姓為盟,以江山為誓,星辰做媒,天地作證,訂下了愛的契約。
    他們低腰對拜,頭挨著頭,影子就這么被照在墻上。
    她要守護北翼萬千子民,他便去替她奪梁國皇位退兵。
    他當時便是說了這句,“夏夏,待我奪回梁國,你做我皇后可好?”
    她答應他,待北翼山河穩(wěn)固,定穿上鳳冠霞帔嫁他為妻。
    時安夏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句是上一世他曾問過她的話。
    這句話跨越了前世今生,經(jīng)歷千山萬水,終于又兜兜轉轉自他口,問她心。
    做我皇后可好?
    時安夏臉上淺淺染上了笑意,低低應他,“青羽,我終于嫁給你了?!?
    一切都仿佛接上了,不再是私訂終身,這次是真的穿上鳳冠霞帔嫁他為妻,三書六禮明媒正娶。
    時安夏抬起頭,仰望岑鳶如玉的面容。
    他正低頭,眸光里跳動的火焰灼灼生輝。
    四目交匯,分不清前世今生。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
    她的臉可真小啊。
    呵,他的小姑娘還沒及笄呢。
    他就那么看著她,都舍不得碰一下,害怕把她碰壞了。
    便是輕輕一帶,將她摟入懷中。
    時安夏偷偷笑著,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耳朵貼在他寬闊的胸膛,聽他有力的心跳。
    她不由自主輕輕閉上眼睛,鼻端處是他身上混著藥香的清越味道。
    她輕輕喚,“青羽?!?
    岑鳶輕輕“嗯”了一聲。
    “后來,為什么,我沒能成為你的皇后?”她問的時候,已經(jīng)很明顯呼吸急促。
    她腦子里一陣一陣針扎般的刺痛襲來,讓她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睜開眼時,視線更加模糊。
    岑鳶身體一僵,察覺有異,慌忙低下頭,“夏夏?”
    他看到她小臉變得赤紅,就像一條繩索勒住了脖子。
    她的眼睛,也變得血紅,瞳孔渙散。
    岑鳶面色大變,將她抱緊,“夏夏,你怎么了?”
    她已無法應他,暈倒在他的懷里。
    ……
    整個聽藍院氣氛無比緊張,但沒有人慌亂,都各司其職。
    岑鳶在宵禁時分,拿著西影衛(wèi)的令牌,騎著高頭大馬在長街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