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白琳會突然哭起來。
但燼淵轉念想想好像也是,這個人類幼崽現(xiàn)在才活了8年,突然聽到需要殺同族肯定會害怕。
他應該說自己可以幫她先殺一點的。
實在是草率了。
主要是以前他也沒干過安慰人的活。
曾經那些聲稱看見了未來的妖,嚷嚷著什么妖族要滅族了,他都是直接問信命還是信他。
回答信命會被他當場弄死。
反正都要滅族了,被誰滅都一樣。
燼淵看著哭的停不下來的白琳,瞳孔里閃過一絲極淡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慌亂。
下一刻,白光一閃。
威嚴龐大的九尾妖王消失不見,燼淵重新變回了毫無殺傷力的小毛團。
他三兩步快快地挪到白琳腳邊,猶豫了一下,然后用腦袋輕輕蹭了蹭白琳的小腿。
別哭了,本王沒想嚇你。
吾會護著你。
一人一獸一個忙著哭,一個忙著安慰,倒是都沒發(fā)現(xiàn)有一個人察覺到了這里的靈氣異常。
等到燼淵發(fā)現(xiàn)不對勁,居然有凡人可以在自己的領域內自由行動的時候,江臨天已經來到了山下。
果然,當時在靈船上的那只麒麟.......
燼淵收回了自己的領域,為了不讓御獸宗的引路弟子亂說話,他將弟子扔到了山下,靈泉旁只剩下了他,白琳,還有白虎。
江臨天原本在和宗門內的師妹們聊自己在外面看到的見聞,卻突然發(fā)現(xiàn)靈泉的位置出現(xiàn)了異常的靈力停滯。
奇怪的是,除了他,好像別人都察覺不到那邊的異常。
江臨天便循著這絲不尋常的波動上來查看。
本來以為說不定要大戰(zhàn)一場,沒想到來到這邊只看見了一個蹲在地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小東西,以及她腳邊那只正用腦袋拱她顯得有些無措的云絨獸。
沒有敵人,沒有意外。
只有那個在靈舟上態(tài)度冷漠得讓人有些煩的小丫頭。
不過那個冷漠的小孩此刻哭得有點慘,眼圈鼻尖都紅紅的,淚珠不斷滾落,砸在衣襟和地上的草葉上。
那哭聲不大,甚至可以說是隱忍,但江臨天卻能感受到其中的委屈和悲傷。
這像細小的針,猝不及防地輕輕扎了一下江臨天一下。
他見過太多女修或真或假的眼淚。
或是為了博他憐惜,或是為了換取利益,他早已習以為常,甚至能笑著調侃幾句好看和不好看。
可白琳的眼淚不太一樣。
他所知的所有調侃的話語此時都有些說不出口。
頓了片刻,江臨天才邁步走過去,腳步比平時輕了不少。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吊兒郎當。
“喂,小孩。”
他試探著叫了一聲:“誰欺負你了,跟師兄說說?”
他甚至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把她拎起來看看有沒有哪里受傷。
但手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太對,有些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白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根本無暇理會他。
只有燼淵警惕地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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