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祖母一提,虞幼窈就想到了,表哥初入府沒多久,那時侯她傻乎乎地,叫表哥三兩語,就主動拿了筆錄給他瞧。
當時,表哥一難盡的神情,臉上只差沒寫上“嫌棄”二字,她竟然還有臉問:“表哥,我寫的怎么樣?是不是真的很差勁?!?
也虧得表哥還能昧了良心說:“不錯!”
而她竟然還真的信了。
之前倒也不覺得如何,可如今想來,虞幼窈就覺得臉辣:“名師出高徒嘛!”
虞老夫人一聽,就“哈哈”笑了:“這話倒是沒錯,就沖你表哥這化腐朽為神奇的厲害勁,怕是宋世子都要自愧不如?!?
虞幼窈瞪大了眼睛:“祖母,你夸表哥就夸表哥,不帶這樣埋汰人的,表哥都夸我聰明?!?
虞老夫人笑出了眼淚:“你這脾氣,也只有你表哥治得了你?!?
葉女先生都沒教好的人,到了周令懷跟前,就成了個小才女。
且不說琴棋如何,就這一手行書,莫說是同齡的女兒家,就是再大一些的,就沒得一個能比得上。
要知道,她練字也才半年。
虞幼窈吐了吐舌,心想表哥哪兒會治她,分明比祖母還要縱容她呢,但她和表哥之間的事,也沒不需要特意說給祖母聽呀!
虞老夫人收好了經(jīng)文,正色道:“我聽說,你這段時侯,經(jīng)常呆在屋里抄寫經(jīng)文,你一個小丫頭,可不行往這里頭鉆?!?
就連她自己,也是在老爺子走了后,她成了孀婦,日子也不好過了,這才開始禮佛,有了個寄托。
虞幼窈連忙點頭:“我就是抄抄經(jīng)文,為祖母和表哥祈福,沒有旁的心思?!?
虞老夫人放心了,就轉開了話題:“對了,再過幾日就是中秋節(jié),往年我們家,都要去長安街上的酒樓看花燈,但是今年是個多事之秋,你二嬸說,便在二房置了席面,一大家子一道熱鬧著玩兒,你覺得怎么樣?”
大房占長,祖母也養(yǎng)在大房里頭,逢年過節(jié)要大房出面操持,這才顯得兄友弟恭,一
家和氣。
之前端午節(jié),便是她在操持。
也是大房現(xiàn)在是她管家,二嬸娘也是考慮到自己是長輩,也不好總叫侄女兒操持,這才有了這提議。
虞幼窈點頭:“這樣也好,中秋那日我早些去二房,幫著二嬸娘一道操持一些,另中秋人月兩團圓,您看是不是要將三妹妹接回府里……”
大約是安生日子過久了,乍一聽到這話,虞老夫人下意識皺了眉:“明兒一早就派人過去接。”
虞兼葭在莊子上也住了幾個月。
家里每十天,就會派人送些吃穿用度的東西,虞兼葭沒在府里住,在莊子上也有許多不便之處,窈窈便作主,將虞兼葭的吃穿用度加了一倍余,加之族嬸從旁照料,也是處處妥帖,比府里也是不差。
虞兼葭在莊子上置了花棚,每日養(yǎng)花、看書、抄佛經(jīng),跟族嬸一起學規(guī)矩,連課業(yè)也沒落下,日子過得清凈,身體也養(yǎng)好了些。
虞老夫人便也由著她去了,沒把人接回來。
虞幼窈略一沉吟,便道:“明兒我親自去莊子里接三妹妹回家,也好瞧一瞧三妹妹在莊子上的近況?!?
虞兼葭在莊子上小住,家里東西沒少送,關心也是半分沒少。
不過她這個做大姐姐的,也該去看一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