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好奇的是,人皮禁區(qū)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能讓羽毛投入這么多人手,甚至不惜對陣三局也要進入禁區(qū)?
或者,這個秘密只有我進入禁區(qū)之后,才能揭曉。
半個小時之后,十余名黑羽騎士已盡數(shù)化作傀儡。他們保持著生前的姿態(tài),盔甲染血,傷痕累累,斷臂處的白骨還在滲著血珠,卻面無表情地站成一排,在阿卿的術力操控下,邁著僵硬卻穩(wěn)健的步伐,朝著洞深處走去。
夏羽作為最后一個完成的傀儡,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意識,能清晰感受到筋骨重塑的劇痛與淪為工具的屈辱,卻連閉眼都做不到,只能被迫跟著隊列前行,成為我們探路的“棋子”。
阿卿走過來說道:“半個小時了,羽毛的后援沒來,人皮妖樹也沒追過來?!?
“看樣子,他們都是各自換了一個地方等著我們。”
“我們可以慢慢往里走了?!?
“嗯!”我點頭道:“我先去取刀匣?!?
我滑進洞底之后,竟然發(fā)現(xiàn)洞底的黑水已經(jīng)全部退去。
我的刀匣如同一塊墓碑直立在洞底的淤泥當中,蜃龍已經(jīng)淡到幾近透明的妖魂,就纏在刀匣上,昂首向我看了過來。
它在向我證明,自己才是幻陣里的王者。
我蹲下身,指尖剛觸碰到刀匣的龍皮外殼的時候,纏在上面的蜃龍妖魂便猛地躁動起來。它的身形在淤泥上方飄忽不定,銀灰色的光暈忽明忽暗,龍首微微低下,卻依舊保持著幾分桀驁,龍須無風自動,帶著一絲未散的戾氣。
剛才與幻陣主宰的死戰(zhàn)幾乎耗盡了它的妖力,此刻的它更像一縷殘魂,卻仍不愿低下那象征龍族尊嚴的頭顱。
“你想活?”我開口問道,聲音平靜無波。
蜃龍妖魂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嗡鳴,既非應允,也非拒絕,只是那雙通透的龍瞳死死盯著我,里面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不甘,有警惕,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渴求。
它能感覺到刀匣與我的羈絆,也清楚此刻唯有依附我,才能避免魂飛魄散的結局。
阿卿緩步走到洞底邊緣,白紙扇輕搖,目光落在蜃龍妖魂上:“龍族傲骨,寧死不屈?可你現(xiàn)在連維持形態(tài)都難,再過半個時辰,這剝皮洞的怨念余波就能將你徹底吞噬?!?
阿卿指尖凝出一縷墨色術力,在空中劃出一道符文,“你擅長幻境,卻被困于幻境;你以蜃氣破妄,最終卻險些栽在妄念之中。如今你妖力大損,神識殘缺,若不找個寄托,不過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
蜃龍妖魂猛地抬頭,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鳴,像是在反駁,又像是在宣泄。它的身形突然膨脹了幾分,銀灰色的蜃氣化作幾道利刃,在洞底淤泥上劃出深深的溝壑,卻因力量不濟,剛成型便消散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