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在說著話的時候,汽車也在不斷接近隧道。
原本,我還覺得隧道距離我們并不遠(yuǎn),可是車已經(jīng)開出去了三四分鐘,仍舊沒有靠近隧道入口。
我側(cè)頭看了看阿卿,后者也在微微點頭。
看來,我們確實遇上了“鬼望山”。
鬼望山,說白了就是山里的邪祟,給了進山迷路的一個“希望”,讓他看見前面的人家或者深山古剎一類的東西,勾著他往前走。
人是明明能看見那樣?xùn)|西,卻怎么也走不到地方,等到人精疲力竭,再也無力反抗的時候,終于走到了他認(rèn)為能救命的地方了,那時,也就是他的死期。
現(xiàn)在,我們是坐在車?yán)铮匀徊粫焕鄣矫摿Φ某潭?。我們之所以一直沒進隧道,大概是因為我們還沒聽完那司機的故事。
司機繼續(xù)說道:“我爸說:當(dāng)時他看見那尊泥佛的時候,就覺得渾身發(fā)冷?!?
那尊佛像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融化掉了一半,剩下的半邊身子也看不出個慈眉善目的樣子,那只眼睛就像是怨鬼一樣滿是怨毒。
從那佛像挖上來,我爸就覺著它是在看人,頓時被嚇得汗毛直豎。
我爸跟著我奶那么多年,就算請不來仙兒,也看著過鬼兒。當(dāng)時,就跟工頭說:“這地下都挖出佛像了,說不定是挖著什么古墓了。咱們還是別挖了?!?
我爸本來是想要編個理由救這些人一命,誰知道,他剛說完就覺得自己脊梁骨上直往出竄涼風(fēng)。
我爸知道壞了,這是有鬼神嫌他多嘴了,要不是他身上帶著我奶給的護身符,指定是要出事兒。
我爸嚇得不敢說話了,工頭也吃不準(zhǔn)自己究竟挖到什么了?就把總工叫了過來。
總工拿著手電往佛像上照了一下,上去一腳就把佛像給踹了個稀碎:“這不就是個泥坯子嗎?不用疑神疑鬼,繼續(xù)干活兒?!?
總工是這么說,但是干活兒的人心里卻沒底,草草干了一下午就收了工。
我爸回去之后,就把香煙搓碎了兌進水里,一狠心喝了一碗煙葉子水,當(dāng)天晚上就發(fā)起了高燒被工友送到了醫(yī)院。醫(yī)院又什么都檢查不出來,只能建議我爸轉(zhuǎn)院。
我爸就借著這個引子,跟工頭辭職回家養(yǎng)病去了。
后來,我爸也打聽過那個隧道的事兒,只是聽說隧道后來確實是打通了,只是內(nèi)部設(shè)施還沒修好就停了工。
我爸的那個工友不敢跟他多說什么?就告訴他,隧道打通的當(dāng)天,總工走到了佛像被挖出來的地方,像是傻了一樣站在那等著,一直站了一個多小時,隧道上面不知道怎么就掉下來一塊石頭,把總工腦袋砸了個稀碎,就跟他當(dāng)時踹碎的那個佛像一模一樣。
總工死了,上面也沒派其他的工程師過來,施工隊就在外面工棚里等開工。
結(jié)果,有人當(dāng)天就走進了隧道再沒出來。
一連幾天,工地上丟了六七個人,誰也不敢在工地上待了,干脆全都回了家。
我爸知道,這事兒可能不算完,但是也沒敢再往后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