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抹了把嘴角,腥甜的血順著指縫往下滴,喉嚨里仿佛有無數(shù)細(xì)小藤蔓在瘋狂生長。
我強撐著往劉連山的方向走了幾步,卻覺得渾身的力氣在一瞬間消失了大半。
人幾乎到了站立不穩(wěn)的地步。
李清洛從后面扶住了我的身形:“王夜,你怎么樣了?”
我瞬時間睜大眼睛看向了對方——李清洛是我們四個人當(dāng)中修為最低的人,根本做不到內(nèi)力傳音。她是怎么跟我說話的?
我強撐著傳音道:“你沒中毒?”
李清洛趕緊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我嘴邊:“使勁吸!”
我勉強往嘴里吸了口氣,咽喉里頓時像是灌進(jìn)了一口涼水,說不出的舒服。
我趕緊又吸了一口,哇的吐出來一口黑血。嗓子里雖然還像是被刀劃過一樣的刺疼,卻能說出話來了。
李清洛說道:“你先堅持一下,我去救玄先生和老荊?!?
當(dāng)時,我沒有去問李清洛為什么會有解藥?后來,我才知道,那是仵作的傳承之一。
古時仵作驗尸,遇上的被害人未必都是死于普通人之手。如果,被害人死于鬼怪、妖魔之手,驗尸的仵作很容易沾染對方身上的邪氣,輕則一病不起,重則當(dāng)場喪命。
仵作看家的本領(lǐng)是驗尸,保命的本領(lǐng)卻是解妖鬼之毒,真正的仵作,什么秘術(shù)都可以失傳,唯獨解毒之法不可失傳。
李清洛也中了血藤之毒,只是她趁著我們沒有注意,當(dāng)即解毒了而已。
我緩步走向了劉家祖孫:“你們兩個中毒了么?”
劉連山抬頭看向我時,我手中刀已經(jīng)頂?shù)搅怂牟弊拥紫拢骸捌鋵?,我也會切割之術(shù),割人腦袋下手很快?!?
劉連山抬頭看了我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我忽然一轉(zhuǎn)身對著劉向明放出了猛虎形影,震耳的虎吼沖天而上之間,劉向明嚇得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劉連山厲聲道:“你要干什么?”
我冷笑道:“你果然沒中毒!”
“你在布局殺人,對么?”
劉連山沉聲道:“你先收了虎形,我慢慢跟你說?!?
我收回虎影之后,忽然聽見遠(yuǎn)處傳來一聲慘叫。
等我回頭看時,一條足夠手臂粗細(xì)的血藤已經(jīng)從一個術(shù)士肚子里破體而出,像是毒蛇一樣豎著身子,瞄向了正在跟阿卿糾纏的李清洛。
阿卿眼角余光掃見血藤的當(dāng)口,猛然將李清洛拽到身后。
血藤也在這時向阿卿彈射而出,血藤尖銳的藤刺擦著阿卿肩頭劃過之間,阿卿的白紙扇也形同快刀斬向了血藤。手臂粗細(xì)的血藤,當(dāng)即連分?jǐn)?shù)段,空氣中頓時彌漫開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阿卿拉過李清洛時,后者急聲道:“玄先生,再不救人就晚了?!?
“不能救!”阿卿沉聲道:“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太多,總之不能救?!?
江湖上,不是人人都知道感恩。
尤其是在巨大利益和生死存亡面前,你的救命之恩最多能換來他給你燒點紙錢罷了。
我跟謝老爺子,目前的關(guān)系是敵非友。
如果,把他們?nèi)然貋恚覀兒苡锌赡芟萑氡粚Ψ絿サ木车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