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把杜達提了起來:“今天,要么你親手把杜十叫出來,要么我拆了你杜家大院,把每一具骨頭拖出來喂狗!”“想保杜家?也可以——拿杜十的秘密換!否則,我讓你杜家死得一個標點都不剩!”
杜達胸口劇烈起伏,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好,好!你要秘密,我給你!”
杜達猛地撕破自己衣襟,露出了胸膛,
他心口處,一道朱砂符箓正閃著幽綠的光,符腳延伸進血肉,像鎖鏈纏骨。
杜達是鬼魂,這些不釘在魂兒上的東西,卻偏偏出在了他身上。
杜十的手段確實有幾分詭異之處。
“杜十的符釘在我心上?!倍胚_嘶啞開口,“想聽秘密,先替我拔了它。你能把釘子拔出來,我就帶你們?nèi)ヒ娝!?
杜達抬頭之間,怨氣化成的血淚,滿面縱橫:“敢嗎?不敢就滾!敢,就動手!”
但是,我看得出來,杜達雖然有賭我能破解魂釘?shù)囊馑?,但是不多。更多的是,想要讓我知難而退。
我盯著那枚符釘,嘴角慢慢勾起:“阿卿,刀?!?
其實,我并不知道怎么去拔釘子,我喊阿卿就是讓他想辦法。
阿卿給我遞過來匕首,也同時傳音道:“你直接往下拔釘子就行,疼死他也在所不惜。”
我接刀在手時,忽然出手掐住杜達的脖子,把他直接按在了桌子上。另外一只手持刀貼上了對方胸口,用刀尖挑住釘頭,使勁往上一提,鬼火迸射,杜達也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
我貼著他耳邊,低低開口到:“杜達,看清楚——這才叫逼你。”
刀尖一轉,符箓“嗤啦”裂開,像一張燒透的紙,邊緣卷著幽綠的火。
杜達胸膛里立刻噴出一股熒光,我也同時松開了手。
杜達的慘叫聲未絕,整個人已蜷縮成蝦米,十指摳著青磚,指甲根根翻起。
我卻沒有停手的意思,用刀背往他腦袋上一拍,把他硬生生掀翻過來,腳踩住他肩窩,刀尖對準第二道符紋:“還有七枚,杜二爺。你叫一聲,我就剜一枚;你罵一句杜十,我就停一刀。買賣公平,童叟無欺?!?
“瘋子……”杜達瞳孔擴散得幾乎看不見眼白,“你干脆殺了我!”
我呵呵冷笑道:“殺你?我要的東西還沒拿到手里,為什么要殺你?”
我俯身,刀尖順著符紋慢慢劃下去,像在給西瓜開口一樣的劃開杜達身軀,“當年杜十在你們活著的時候,把你們活活剝皮,你們連一句話都沒說。”
“我想看看。類似的事情上演之后,你們是不是還跟當年一樣?”
我話音一落,就挑出第二根釘子……
我第三刀下去的時候,杜達仍舊能挺住。
等我第四刀落下,杜達再也忍不住,一聲嘶吼震得屋梁灰塵簌簌:“杜家人出來,跟他們拼了!”
我只聽見,“轟”的一聲之后,客廳正中的那盞最大的人皮燈燈光大盛。
原本掛在院子里的那些燈籠,也燈光四起。
數(shù)以百計的人影,源源不斷的從院子的井里涌了出來,男左女右,按輩分排得整整齊齊,只是那面孔卻扭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