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琪拍了拍杜曉的肩膀道:“這條路走下來,至少我們還能活著。”
“如果,我們都死光了,就沒有人能替我們報仇了。”
“你好好想想吧!”
呂琪也不再深勸杜曉,留給他自己考慮。
杜曉幾乎是一夜白頭之后,也終于下定了決心跟呂琪一起動手劫鏢。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他們才到達(dá)了接鏢地面,也就是后來杜家大院。
給杜曉他們開門的,是四個用全身黑衣用黑布蒙著面孔的探神手,對方拿出令牌給呂琪檢驗的時候,杜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探神金令,只有天字號探神手才有資格佩戴的金令。
換做平時,天字號探神手已經(jīng)算得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了,杜曉的師父也只不過是地字號而已。
這里竟然一下出現(xiàn)了四個。
等到那些探神手把鏢車?yán)鰜頃r候,杜曉心里又是一沉——拉車的馬匹,分明就是披著假皮的機(jī)關(guān)馬。
能用機(jī)關(guān)運送的東西,本身就是大兇之物??!
馬,是極有靈性的動物。對兇靈的感知要高于常人。
古時候的車把式,走夜路的時候都是“人看一半路,馬看一半路”,也就是在馬匹感知到兇靈,產(chǎn)生不安的時候,車把式得把馬眼睛蒙起來,人指揮著馬走。
如果,馬匹遇上大兇之物,只怕會被嚇癱在地上。
探神手一旦用上機(jī)關(guān)馬車,就代表著:車上裝了了不得的東西。
杜曉往車上看了一眼,卻只看見了四口用黑布蒙著的箱子。
從黑布起伏上看,四口箱子都被捆上了鐵索。
那種東西叫做“封神鎖”,通常是只有鎖,沒有鑰匙,只有把東西運回了探神手總壇,在總壇高手的重重守護(hù)之下,請出鑰匙,才能開啟封神鎖。
杜曉也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被其中一個探神手呵斥道:“不要賊眉鼠眼的亂看,押上東西,趕緊走,”
杜曉收回了目光,跟著呂琪坐上了第一輛馬車,驅(qū)動機(jī)關(guān),離開了大院。
呂琪著一路上都沒什么反應(yīng),直到夜路越走越黑的時候,杜曉才忍不住傳音道:“呂哥,咱們什么時候動手?”
沒想到,呂琪卻哭了:“沒用了,咱們動不了手了?!?
“你看后面車上?!?
呂琪這一路上都沒回過頭,他能看見后面車上什么?
杜曉莫名其妙去的轉(zhuǎn)過頭去……
夜色,像一匹濕透了的黑布,把山道裹得紋絲不透。
三輛機(jī)關(guān)馬車碾過碎石,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像一排鈍齒在啃骨頭。最后一輛車尾,插著一盞小小的白紙燈籠,燈罩上畫著一枚朱紅的“令”字——那是探神手“凈道使”獨有的“追魂燈”。
燈罩無風(fēng)自轉(zhuǎn),燈影投在車廂側(cè)壁,竟顯出一張人臉的輪廓:眉、眼、鼻、口,一筆不缺,像有人被活活封在燈里,正在一聲聲慘叫。
杜曉的喉嚨瞬間發(fā)干:“呂哥……”他壓著嗓子,“后面那盞燈是什么東西!”
“看見了?凈道使來了,咱們沒戲了。”呂琪嗓子啞到了極點,也恨到了極點。
人的急火來了,說不定在攻到什么地方?
有人是急火攻心,有人是急火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