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淺屏氣凝神,仔細傾聽著兩人的小聲密謀。
如果不是顧凌舟三個字傳入她耳中,也不會引起她的注意。
兩個人的聲音壓的極低,唯恐第三個人聽見。
蘇沫淺的目光穿過雜亂的枝葉,循著聲音找到了目標--躲藏在大樹下的兩人。
這兩人她認識,新來的兩位女知青,在國營飯店的時候也見過面,一個叫左姍姍,一個叫石春霞。
因為左姍姍在國營飯店的胡亂語,顧凌舟還去大隊長那里查了她的個人資料。
左姍姍,五歲喪母,喪母后的第二個月,她爸爸以照顧孩子為由,迎娶后媽進門。
后媽還帶了個拖油瓶妹妹,繼妹與左姍姍的年齡相當。
隔年,左姍姍家里又添了個弟弟,兩年后,后媽又生了個弟弟。
左姍姍的父親在機械廠里也是一路高升,如今已到副廠長一職。
蘇沫淺聽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套路,這路數(shù),跟上一世的渣爹后媽何其相似。
不同的是,左姍姍有個處處為她著想的好外公,他外公去世前就是機械廠的廠長,為左姍姍他爸爸鋪了不少路。
只可惜,左姍姍的外公去世的也比較早,并沒有等到左姍姍長大。
蘇沫淺從左姍姍蠻橫驕縱的態(tài)度上,可以看出左姍姍應該是被嬌養(yǎng)著長大的,不過這人看上去不太精明,她有些懷疑左姍姍是不是被繼母捧殺著長大的。
要不然,怎么會這么沒腦子?
左姍姍如何蠢,她不管,但影響到顧凌舟就不行,顧家的人絕對不能再出事。
顧凌舟還提過左姍姍的資料他記下了,他會派人去查那個所謂的英姐又是怎么一回事。
顧家的政敵可是在暗中虎視眈眈,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再出事。
蘇沫淺也不知道顧凌舟查到哪一步了。
她一邊思索著這些事情,一邊聽著兩人的嘀嘀咕咕。
蘇沫淺越聽,眼神越冷。
兩人竟然在商量著往部隊寫舉報信,邊商量著,邊記錄。
舉報的內(nèi)容還是嚴重的作風問題。
令蘇沫淺詫異的是兩人竟然還知道顧凌舟部隊的地址。
如果這個地址是左姍姍短時間內(nèi)拿到的,那就耐人尋味了。
“誰在那里!”左姍姍大喊了一聲。
蘇沫淺早在左姍姍抬頭望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躲在了大樹后面。
左姍姍的眼神四處尋找,除了蟬鳴鳥叫,還有樹葉的沙沙作響外,她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她眼神緊張地問身旁的好友:
“春霞,你剛才是不是看錯了,那邊一個人也沒有。”
石春霞眼神迷茫地看了又看,語氣不確定道:“姍姍,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左姍姍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催促:“不管有沒有人,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寫完了,趕緊走吧。如果我們在這里待的時間太久了,也會引起旁人懷疑的?!?
石春霞也默默地收拾東西,將竹筐往身上一背,慶幸道:
“幸好我們的任務是打豬草,這邊都是些半大孩子,不會多管閑事?!?
“你說的也對?!?
石春霞忍不住地提醒道:“姍姍,我看這封舉報信還是算了吧,畢竟你說的那個英姐也已經(jīng)去世了,即便部隊里的人去查,也不一定查到什么,萬一再將你牽扯進去就不好了。如果你這邊再出點什么岔子,你爸爸更不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