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們什么成分,我來的早,正好聽見兩位主任在討論這一家的事?!?
另一道聲音好奇道:“他們家以前是干什么的,看他們的穿著像是干部家庭?!?
“他們家可是大有來頭,可惜跟海外扯上了關(guān)系?!?
好奇的聲音,又追問“他們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個中年男人是京大的副校長,他兒子也很優(yōu)秀,是留校老師,他懷里哭的小男孩,是他兒子。”
“他老婆呢?”
“離婚了唄,都被下放了,誰還敢跟他們扯上關(guān)系?!?
“還真是心狠,孩子都不要了。”
“你怎么還同情這種人!他們都被下放了,說明他們都是壞分子,盧主任可是說過,他們是危險的,如果不積極改、造,說不定會危害到整個國家,到時候倒霉的可是我們!你想想家里的父母,再想想兄弟姐妹,難道你想家人被這些人害死?!”
另一道聲音著急道;“我當(dāng)然不是!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哼,你要是敢可憐他們,我就舉報你,讓你也跟著他們?nèi)ヅE铮〉葧?斗他們時,你可不能手下留情!”
那人嘁了一聲,“你不用給我上綱上線,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我知道你非常擁護(hù)盧主任,不就是看上人家年輕有為了嗎?”
“你別胡說!”
兩人又吵了幾句。
蘇沫淺的眼神余光看了看周圍的幾人。
果然,都是年輕女同志,她們眼神崇拜地望著盧主任他們。
蘇沫淺又看向前面侃侃而談的盧主任,長相周正,主任氣勢拿捏的很穩(wěn),穿著又干凈清爽,即便隔了幾步遠(yuǎn),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味。
這樣年輕有為的領(lǐng)導(dǎo),確實非常吸引女孩們的芳心。
只是,他們做作的樣子,蘇沫淺很不喜歡,她盯著盧主任激情演講的模樣,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尤其是周圍的女同志,聽到激動處,還大喊著附和:“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她們對于接下來的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開始躍躍欲試,紛紛開始摩拳擦掌,只等主任一聲令下,她們就可以認(rèn)真地‘教育’這些人了。
蘇沫淺見那個四歲的小男孩,哭的都快背過氣去了,她拳頭都硬了。
她又看了眼盧主任身旁的楊副主任,只見他一手扇著蒲扇,一手端著茶缸正在悠閑地喝著水。
站在兩人身旁,充當(dāng)保鏢的另一人,眼神警惕地四周查看,周圍發(fā)生的一切好似與他無關(guān),他的任務(wù)應(yīng)該只有一個,保護(hù)兩位主任的安全。
盧主任演講到令人亢奮時,周圍的小青年們再次揮臂高呼。
蘇沫淺也學(xué)著他們舉起右手,握著拳頭,只不過她揮動的幅度比較大。
她還趁機從挎包里拿出折扇來,還不停往右手上吹著風(fēng)。
她的一舉一動,跟周圍拿著折扇扇風(fēng)的小青年們,并無不同,那個保鏢巡視的眼神,并沒發(fā)現(xiàn)異常。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小青年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要進(jìn)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
跪地的三人眼看支撐不下去時,蘇沫淺身邊的女同志們眼神開始變了。
那位保鏢率先發(fā)現(xiàn)了她們的異樣。
他不知道女同志們?yōu)槭裁赐蝗蛔兊纳袂榕で凵癔偪?,她們看著盧主任與楊副主任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殺父仇人。
但,危險關(guān)頭,他第一個沖出來,護(hù)在了兩位主任的身前。
女青年們的眼神漸漸地開始變得狠厲,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她們終于找到了仇人!
報仇的執(zhí)念,開始支配著她們行動!
有六七名女同志紛紛繞過跪地的三人,直奔一臉懵逼的盧主任。
蘇沫淺趁此機會把跪地的兩位中年夫妻,拽到了一旁。
那名抱孩子的年輕男人也反應(yīng)迅速,他一手托著孩子,一手撐地,艱難地爬到了一旁。
因為跪地時間太久,他的膝蓋已經(jīng)麻木,現(xiàn)在還能爬動,已經(jīng)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