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朝林的面容扭曲,雙眼紅得就像兔子,閃爍著近乎狂野的光芒,就像要吃人一般,整個人散發(fā)出一種駭人的可怕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那架勢,活脫脫就像一尊從地獄中,竄出的兇煞,周身彌漫著可怕的戾氣。
“還給韓子墨他們一家人送銀票,這怎么可能呢?我不去......堅決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就憑二房做的那些狠毒的事情,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恨不得將他們都千刀萬剮,送他們?nèi)サ馗婇愅?.....”
林翩然著實被三哥那股直腸直肚、小腦簡單的憨勁兒給逗樂了。
他那傻乎乎卻又倔強如牛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心頭莫名泛起一絲溫暖的笑意。
等韓朝林的心緒稍微平靜了一些,她才開口道,“誰說送銀票就是對韓子墨一家人照顧了?你妹妹是那么傻的人嗎?”
“那是想把他們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讓他們成為眾矢之的。”
“給他們在流放隊伍中樹立更多的敵人,給他們招來更多的仇恨,讓他們成為眾人覬覦的目標(biāo),飽受無端攻擊與算計……”
“其它的流放人員和衙役,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果然,論腹黑,誰也比不過他的妹妹,堪稱無人能及。
她就像長了八百個心眼子一般,誰也算計不過她。
機敏過人,心思細(xì)膩,所有的事情,仿佛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韓朝林茅塞頓開,他欣然接過銀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呵呵地去找衙役打點了。
這次,他可不像那對中年夫妻那般,偷偷摸摸地將銀票塞給韓子墨,很多人都無從知曉。
韓朝林則直接當(dāng)著眾人的面前,高聲對著韓子墨道,“二叔啊,小侄前兩日實在是太過忙碌了,竟然忘了二叔被流放之事?!?
“后來才猛然想了起來,擔(dān)心二叔這一路顛簸,會吃不飽、穿不暖,故而快馬加鞭地追了過來?!?
“小侄愿意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所有銀票,盡數(shù)孝敬給二叔,這五千兩銀票,希望能盡些綿薄之力,可以幫助二叔走出困境,也希望二叔一家人能平安無事地到達(dá)流放之地,開啟嶄新的人生......”
聽起來語極為懇切,態(tài)度也是恭恭敬敬的,沒有任何破綻。
韓子墨凝視著面前年紀(jì)尚小,卻已是俊美不凡,身姿偉岸的侄子,總覺得這小子不懷好意,憋著一肚子的壞水。
可是人家是來送銀票的,又不能說他的不對。
韓子墨遲疑了幾息,一臉歡喜地接過了銀票,拍了拍韓朝林的肩膀,還象征性地夸贊道,“朝林長大了,也懂事了,不枉費二叔小時候,對你的疼愛和栽培啊!”
韓朝林聽了這句話,差點氣笑了,簡直想吐他一臉,想好好問問他,他的良心會不會痛。
干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還有臉說出這種話。
真他媽的超級無恥。
還真是臉大,都這個時候了,還厚顏無恥地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還裝出一副好人的樣子,到底給誰看?
多呆一會,韓朝林都覺得受不了。
擔(dān)心自己演不下去了,露出馬腳來。